“阿凝，你早点歇息吧，我去书房睡。”

        他的手小心地落在她的肚子上，温的掌心轻轻覆住那圆的曲线，动作轻柔得像在碰一件易碎的珍宝。他的手指微微收拢，眼底闪过一抹温的光亮。

        “主人，大夫说过，您得早睡，不可――”严慎老妈子般的劝说让申屠允阴狠的瞪视给截断。

        严慎闻言，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听到更惨无人的命令。

        严慎一愣，着应了声是以后，举步维艰地要出去找崔凝。

        ＊＊＊

        “我能不能??抱抱你们？”

        申屠允莫名越想越气，他这辈子没这般等过人，这崔凝还真是无法无天。

        “过去三年，你在我边亦是委屈，我――”

        杜聿闻言，神色瞬间变得灰败无比。

        两人之后再没有人说话，一直到她牵着他上床，熄灯之后，屋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出去，我要睡了。”

        “不是这样的。”她急切打断，“不是这样的??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只是??”

        他扯了扯嘴角，试图笑一下，却怎么也无法掩饰眼中的失望与悲伤。

        两人均是微微一震，可却也没人再说话。

        也或许，从未就落在他上过。

        在床上的申屠允翻来覆去一阵之后，在心里对崔凝又恨上了几分。

        接着，他的手缓缓伸出，指尖微颤，最终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怀里的她带着香，熟悉的感让他的心充满动。

        时隔半年夫妻再次同床共枕，却对彼此都陌生不已。

        “你代替崔凝，上床来睡。”

        “等等。”却在推开门前被唤住。

        杜聿见状，自知她心意已决，嘴边泛起苦笑，“我自知，当初你嫁给我是父母之命，易承渊一直都是你心上的人。”

        “等等。”她扯住他衣袖，“还是在房里睡吧，我??你夜里若不舒服，也有我在。”

        “我是真的曾经想过，要与你相扶终老，可是??总之，我们此刻依然是夫妻，我对你，亦曾经有过真心。”

        “??主人，我??”哪怕让严慎去玩命，也不及此刻百分之一的恐惧。

        “不用找了，锁门，让她想进也进不来。”凭什么他得等她？

        “你来，睡我旁边。”

        崔凝感觉口泛起一剧烈的疼。

        他眼神里的痛楚如涟漪般扩散，最终化作深不见底的沉寂。

        崔凝连忙抬，看见杜聿尽力维持的平静在他悲凉的神情里消失殆尽。

        背对着他的崔凝先是一僵，就在杜聿以为她不肯所以在装睡的时候，却看见她微微点了点。

        于是心态即将崩坏的严慎，一面挣扎，一面颤抖着进了申屠允的被窝。

        不料，他才刚躺下没多久，立刻就感觉不对的申屠允抬脚将他踢了出去。

        “夫妻三载，无论我如何追赶，于你而言终究比不上他。”

        “我明白。”他的回应听起来像是叹息，止住了她无从安的慌张。

        此刻的杜聿已经明白，无论怎么努力，她的心早已不在自己上。

        曾经，这两个字多伤人。

        府内另一侧，等不到崔凝的申屠允将自己包在被窝里，越等脸色越难看。

        而杜聿扯着上的伤，为了不惊醒她而忍住痛楚，以极微疼痛的姿势缓缓撑起，在她耳侧落下一个细不可察的吻。

        与申屠允不耐烦的眼神对上时，他是真的很想死。

        就在此时，腹中的孩儿踢了他覆在她肚子上的手一下，就像易承渊跟他玩时那般。

        屋内静得只听得见烛芯轻微的爆响，凝滞的空气宛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两人牢牢困住，无人敢先打破这压抑的沉默。

        良久之后，杜聿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

        杜聿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很快被她下一句话给掐灭。

        即便如此，她依然想要放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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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慎的动作猛然一僵，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脚步还停在半空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我总以为，若易家大仇得报，那么你或许能完全放下易承渊??”他顿了顿，间像被堵住了一般，“我没想到的是，他活着回来，被你放下的人是我。”

明白，你不信任我，所以总不肯跟我说明白，你私下在忙些什么。”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微微张开，满脸都是“我方才一定是听错了”的表情。

        不久后，累了一整天的崔凝久违地在丈夫怀里入睡。

        “??我得专心应付姜安国之事，等到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写放妻书。”

        怀有孕的她只能侧躺，所以她看不见后杜聿的神情。

        可她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闪躲着他心碎的视线。

        她低下，“只是我，真的太中意他了??”

        “你去，去把崔凝叫过来，问问她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就寝。”

        如同久旱逢甘霖，严慎欢天喜地以最快的速度熄了灯，逃出了申屠允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