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廖才人膝下无儿女，亦无圣，后半生全仰赖昭德皇后垂怜，陷害皇后与易家于她何益？”

        “启禀陛下，臣有件事不得不说。那廖才人的份，臣也查出了一些眉目，她不只是恰好被卖入魏王府的可怜孤女。”

        “启禀陛下，臣杜聿曾知明州舒县三年，要告发一事。”

        他声音顿了顿，然后缓缓吐出最后一句。

        “臣任池州时，就曾听闻过那韦长安之事，南方百姓皆知，韦长安当年私吞乡里修堤银两，将其尽数献于平南王，二人勾结，共同敛聚舒县治水之财。”

        殿中惊骇四起，一片哗然。

        “自然有关系。”

        杜聿目光如炬，语气沉稳却带着压迫感：“当年，韦长安窃取了一名即将赴池州任职官员的份，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那人推出去替自己，自己则假冒对方，潜伏朝堂，苟活至今。”

        “韩府满门惨遭被迫离家的民屠戮后，韦长安恐罪行败，抛妻弃女，连夜潜逃。他一逃，其妻亦被暴民所杀，只留女儿韦菁菁独活。然而，他的劫数未止，不久后便被人发现陈尸郊野，尸残破，遭人报复大卸八块。”

        皇帝懒懒抬眼，“姜相，若有误会就好好说，贵妃腹中怀有皇嗣。”

        蓄势待发正准备要反驳的姜党丝毫未觉，站在最前方的姜安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启禀陛下，此物乃廖才人生前极为珍视之物，却从不允许人碰细观，此事可由曾在她院中伺候的人作证。”温斐然语声沉稳，环顾四周。

        姜安国目光凶狠，瞪着女儿，厉声，“荒唐！谁指使你构陷你兄长！”

        在那瞬间，姜安国的目光闪过一丝惊惶，却又很快恢复镇定，“有什么证据就快交出来。”

        殿外传来一阵浑厚嗓音，群臣纷纷往殿门看去，见到来人时，诸臣脸上无不惊愕。

        只见已有半年未上朝的杜聿，着齐整官服，步伐缓而稳健，一步步踏入大殿。

        姜贵妃盈盈一拜，声音柔和却铿锵：“启禀陛下，臣妾亲眼所见，当日兄长回府时，确实见他手持玉佩。”

        暴怒不已的姜安国气得发抖，“启禀陛下，此事从到尾本毫无理！我儿当日是第一回入，一时迷路无可厚非，且我们父子从未见过廖才人，怎会与她合谋？！”

        姜安国话音都还没落地，温斐然便毫无等待地接话。

        见到次女，姜安国的眼神变得阴冷无比。

        “偶然获得此物后，臣查出，廖才人本姓韦，原名韦菁菁。其父韦长安曾任舒县知县。当年轰动大燕，富商韩府被民灭门案后，时任知县的韦长安仓皇出逃，在逃亡过程中被人所害。其女遂改养父之姓廖，入魏王府为婢。”

        “韦长安，便是此刻的姜左相，姜安国。”

        姜党有人扬声质疑，“即便她是那韦长安的女儿又如何？同姜相又有何干系？你们绕来绕去的，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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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斐然示意后内侍，上前提交一物，那是一柄斑驳老旧的长命锁，其上刻着“韦菁菁”三字，岁月的侵蚀使锁面微微泛黑，却仍能辨认那镌刻之名。

缎裙，小腹微隆，五个月的孕使她步伐比往日更为稳重，却未减半分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