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弥坚的咙动了一下，嘴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你不可能在我边埋了这么多细！这些人是我亲自挑选的，我自小带在边，他们不可能――！”

        “接着他对你说了什么，你都忘了？”申屠允轻轻嗤笑，虽然气息不稳，但话语中的不屑半点未减，“你爹告诉你，先驯而后求良，人先信而后求能??你听进去没有？”

        此话一出，赵弥坚浑一颤，瞳孔微缩，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跪倒在地的赵弥坚浑僵，指尖无力地蜷缩，呼变得困难，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得有多离谱。

        如今想来，怕是一开始，申屠允就没打算从太极行会里要人。

        他自问用人极其谨慎，亲卫皆是他亲手选、培养，绝不容许外人渗透，可如今，竟连他的心亲卫队伍里，也潜藏着细？

        他气息急促，脸色惨白，额间冷汗涔涔，看着周围背叛自己的亲卫，嗓音颤抖得几乎变了调。

        申屠允眼中带有几分残酷的兴味，噙着笑意欣赏他此刻的狼狈，“你这人，打小就是这样，天真，还不爱听人说话。”

        嶙峋的指节轻抚过她的发，带着一丝不合时宜的温柔。她仰首，便撞进他幽深如潭的双眸，里映着戏谑的笑意，像是在告诉她：“看吧，我说了不必担心。”

        “这不可能??！”被两柄刀刃交错横在颈间，不得不跪倒在地的赵弥坚不可置信。

        当时，他还以为是因为早被挑走了最好的，后申屠允没得挑而沾沾自喜。

        崔凝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场骤变，尚未从震惊中回神，却感觉肩上一沉。

        他话语不疾不徐，声音低哑，说话时还残有病态的息，却半点无损那高高在上的鄙视。

        “你光顾着选其中最强悍的，最有战绩的??可是，你可曾想过，他们早在被挑选之前，就是我的人了。”

听着外接连传来的倒地声与沉闷的刀刃入肉声，指尖微微发冷。

        赵弥坚想到了，那年在挑人的时候，确实父亲讲了这样两段话。

        那双深邃的眼眸便忽然靠近，他低下，轻点过她的脸颊，仿佛是奖励般的亲昵。药香萦绕在鼻端，带着他上特有的凉意，而那过于靠近的距离，令她一瞬间心错乱。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搞不明白，太极行会里，从来就不讲究规则与公平。”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暗卫已经不再属于他，而是听令于申屠允？

        这一刻，赵弥坚的手指微微发颤，后背浮起一层薄汗。

        “当年选暗卫的时候，你可还记得赵挚天说了什么？他先告诉这群暗卫，他只要一个继承人，最有才能的那一个。”

        “他们选的是你我二人之间，最有能的主子，这十多年来，你输给我，怎会以为他们真会舍我就你呢？”

        申屠允轻轻笑了，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透着淡淡的寒意，“是么？你以为，当年我让你先选，是因为兄友弟恭么？”

        而对面的申屠允，手指轻轻扣在榻沿，像是在压制的不适。虽然依旧病恹恹地倚靠在榻上，色苍白，可那双幽暗的眼睛，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带着极淡的冷笑。

        清风拂过春草堂，药香依旧萦绕，可鲜血已经渗透进石板隙，杀局彻底翻转，猎人与猎物，已然易位。

        ――怎么可能？

        赵弥坚的眼神微微发怔，像是突然被唤起了某段尘封的记忆。

        “更

        申屠允笑了，笑意轻淡而冷漠。

        申屠允让他先挑了最优秀的那群人之后，自己却没有挑走半个。

        是申屠允转过她的子，让她背对赵弥坚，将她按入自己肩上，隔绝了那些杀意与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