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侯姎这次外邪侵袭,正气亏虚,耗伤气血,疼痛游走不定。芫花汤还能预防痹病,你添得很好。”华七叶看待她的目光中多了些肯定的意味,令她为侯姎敷药。末莨菪子,并蜂蜡
开,敷疮上。
“烧针。”华七叶一抬下巴。小师妹从药箱里取出满盏麻油和细火针,用灯草十四
点灯,将针反复涂上麻油,烧得通红。“太浅不能去病,太深伤及经络。关内侯强实人良,肌肉厚重,血
深埋,阳邪又在四肢,可稍深一些。”华七叶往床塌边一坐,两眼瞬也不瞬地盯着看,指点
“刺三针,四分深。”
一旁默默观瞧的大师姐刚要拱手进言,华七叶就抬手示意她不出声。片刻,徒众里走出个二十啷当岁,跟随华老进修的小太医,
“小女以为可添芫花汤。芫花十分炒黄色,大黄十分,锉碎醋炒,甘遂微炒,并甘草。取四方寸匕,着两升半苦酒中合煎一升二合,顿服尽。”
她话音刚落,小师妹便已经动手了,她确记着速刺疾出,到底也不熟练,刺过两针之后就停了,犹豫了片刻,还是把第三针刺下,轻捻了捻,又抽出来。细小的血点缓慢地扩开,溅出一小
血便缓慢了
速,顺着胫骨往下淌,颜色已比傍晚时鲜颜多了。
痛彻心扉。北堂岑搓了搓下巴,用手背抵住了
,没有说话。
近来想看见家主都很不易,独
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梅婴很珍惜这段时间,在北堂岑
边闭着眼趴伏着。忽觉
后有
寒风倒灌进来,嘈杂中有人进帐,他都没有发现。
“先找阿是
再烧针。”华七叶抱着胳膊在一旁看,出言提醒。
有疼痛,是病变位置附近的气血阻滞,有阳邪,可能在经在
,也有可能不在经不在
,游走不定,却常随着经络循行。小师妹甜甜地答一声是,转
面对侯姎时已经是行医者沉稳的模样,带有几分稚气的认真,说“我摁几
,若是有酸麻、胀痛,就要告诉我。”北堂岑无言点
,抱拳拱手。
“侯姎兴致不错嘛。”华七叶还带了几名学徒一
,梅婴见了年轻的女娘,慌张地起
让到一边去,从腰后抽出折扇,将脸挡上,绕到屏风后
去。“亏得老医娘妙手回春,某已好多了。”北堂岑尚未起
,华七叶已在她床边坐了,一手将她摁下,握住脚踝,将她的左
拉出来看,对
后的一众徒儿
“再放一回血,这次不必
罐了。谁来试试?”
妮子手很小,特别有劲儿,在她小
上疾按一遍,顺着三里捋到下巨虚,最后在贴近丰隆
的位置找到了阳邪聚集之所,那一下摁得北堂岑痛极,整条左
连着后腰都木了,不由‘嘶’地抽了口凉气儿。小师妹当即雀跃起来,说“找到咯!”被她师姐在小脑袋瓜子上敲了一下,
“沉取也没有这么沉的,下次收着点儿。”
这还能试?试坏了怎么办?梅婴躲在后边儿偷看,年纪最幼的小师妹自告奋勇,兴致
地搬来绣墩和小
扎,兴奋得粉透了一张脸。家主像是已经很习惯,靠着
枕打哈欠,
搭在
扎上,
脚卷到大
。
“没关系
,晾着左
,
上只搭了件毡衣,一点动静没有。床下放着白釉刻花的瓷唾盂,里
半缸子淤血,地面上也淅淅沥沥的一大滩,梅婴乍一看见,以为家主受了很严重的伤,已不省人事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当即就要晕过去。两个学徒一拥上来搀他,说师母给用了点止痛的野山烟,关内侯这是睡着了。
华老离开以后,梅婴才从屏风后
走出来,
着扇骨解释
“先生其实一直想给家主送东西来着,但是冥鸿、雾豹两位姑娘都不在。”
临走时,华七叶拉着北堂岑的手念叨她,让她有个好歹。快不惑的人了,都该是姥姥辈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跟着年轻的女娘在浅水潭里肉搏。末了又说侯夫婿,怎么那么不懂事,都不知
给家主送几套护膝和绒里的吊
来,山里是什么气候,城里是什么气候,他不晓得么?北堂岑垂
听着,也不反驳,就只是笑,安安静静地听华七叶说完,才
“内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怎么能晓得山里的气候和营里的艰苦?”小老太太一愣,显然噎了一下,将北堂岑的手丢开,说“护犊子。”引得屋里女娘都笑。
“疼吗?”华七叶幸灾乐祸地去看北堂岑的脸色,
“侯姎啊侯姎,疼就对了,让你动刀你不肯。”说罢又摸小徒女的脑袋,说“
得不错,只是手法还不够娴熟,回去再勤练。争取下次能为病患减少施针时的疼痛。”说罢,又环视一圈,问
“给关内侯添一帖汤药,应该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