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点点，玻璃临走前，回望了云一眼，接着走了出去。玻璃出了西厅，去到柳老夫人跟前。其时女眷都在，忙问怎么样了。玻璃说：“心气高着呢，我伺候她，好像还埋汰她了。这不？被赶了出来。”

        云喝了口茶，这时，从外走进一个面容俊秀，红齿白的小厮。云瞧了瞧他，问：“你是柳公子边伺候的人？”

        小厮一听，双手一抖，果子撒了一地，他赶忙：“少爷当然是喜欢女人的。女侠您该知，他要不是那天去了春风得意楼，可就不会死在车上了。”

        云说：“你跟着你家少爷的三年间，他可有过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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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纳罕：“那就是底下了？”

        小厮没有回应。

        小厮说：“少爷没让我跟着他去过青楼，我求过好多次，他都不肯。”

        云说：“这里没有旁人，你可以不为你家少爷掩饰，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玻璃听了，没觉得不快，只觉云说得有理，便：“那我先退下了，若女侠您需要伺候，我就在外，唤我一声就是。”

        在问最后一个小厮时，云心念陡生，问了一句：“你知韩大夫是给柳少夫人瞧什么病吗？”

        云打断：“云不才，通医术，待会儿我将柳少夫人请进来，把脉一探，便知究竟了。”

        小厮顿了顿，点了点。

        小厮点点，声音比女人还细：“是的。”

        云又问：“柳公子和你在一起时，是上的，还是底下的？”

        韩大夫点点，正要坐下，云瞅准这机会，问他：“柳少还是子之吧？”

        小厮听了，手不自觉翘起兰花指，捻起一颗果子，搁到嘴里，细嚼慢咽的。又捧起茶盏，瑟瑟地啜了口茶，抿着嘴了下去。云看他形貌，已经能完全确定了。云问：“你跟着你家少爷多久了？”

        云说：“你家少爷喜欢过女人吗？”

        云说：“我是江湖人士，平素没人伺候我，也不需要人伺候，你回你家老太太边吧。不要待在院外，你待在院外，我也是会听到你的呼和心的。”

        云说：“韩大夫先请坐吧。”

        云说：“那他去春风得意楼见的是谁？”

        韩大夫立时顿在原地，坐也坐不下去了，他赶忙站起来，说：“女侠可不要胡说，少与少爷成亲有四年了……”

        玻璃这才颇觉不快，云把支开她的意思表明得太过直白，好像她会偷听和告密似的。

        小厮点点。

        “是。”韩大夫向云拱手，“不知女侠想问什么？”

        小厮听了，摇摇。

        这时，一名灰须的老者走了进来，他布帽，面容和善。云问：“你就是韩大夫。”

夫人边伺候的人，你在这儿，和你家老太太在这没什么分别。若你家公子遇害一事，真有什么隐情，当着你，她们不敢说。”

        柳老夫人说：“去把人都找来，一个个让她瞧。”

        玻璃回：“说要见韩大夫，和少爷边关系要好的小厮。”

        云说：“他既然不喜欢女人，那去春风得意楼见的，应该是个男人吧。”

        小厮挠着脸：“我也不清楚这些。”

        小厮说：“听说是少不好，有些女人的病，韩大夫隔三差五就要来瞧一瞧，老太太和太太也总是赏燕窝人参一类。”

        柳老夫人说：“人家是江湖女侠，本来就不习惯被人伺候，算了，你还是待在我边吧。说说，她现在要见什么人？”

        小厮沉默着没说话了。

        云听了，就不再多问，只让他下去。

        小厮听了，低着瑟缩起来。云说：“这样吧，不想回答的，只要点和摇就可以了。”

        小厮说：“三年。”

        玻璃向云一盈，说：“那我先退下了。”

        云点了点，再问了柳公子死前的行踪之后，就让小厮下去，把下一个喊上来。她一连问了数个或模样清俊、或肌肉壮硕的小厮，大约能在心里摹画出这位柳公子的肖像。

        云说：“上？”

        云说：“吃些瓜果，喝些茶吧。”

        与那些追逐风时髦而去玩弄清俊男人的纨绔子弟不同，这位柳公子是天生的同恋者。云为现代人，从前也有过几个gay蜜，对此倒司空见惯，除却同情柳少夫人之外，也没有任何偏见。不过这是个很重要的发现，可以完全排除凶手是孙青裳的可能。杀人者必定是个男人，而且模样不俗，谈吐风雅。

        小厮双手捧起果子，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