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与观察云的神情，问：“你先前不是不愿意嫁给父亲吗？”

        谢玄与也见到了云，白快到云跟前时，谢玄与勒住缰绳，停在了云跟前。谢玄与骑着，看着云，看着云挽起的妇人发髻，只觉无比刺眼。云装作没事人一般，同他说：“你回来了。他这段时间很想念你。”

        “我……我对不起你……怎么能再伤你？”云说。

        云突然想到了谢玄与。

        “是不愿意。可他对我很好，我也就认命了。真的熬过来了，倒也不难过。”云问他，“你可还好？”

        云说：“我刚采完药，要去温泉那儿沐，你先去见他吧。”

        云看到他十分高兴，她知，自己的机会来了。谢玄与先前因她的事，就连过年也不曾回到醉溪谷，与谢远狐完全断了通信，他回来了，为了与孙青裳成亲，他回来了。

        “你不信我，我也没法子。“云捂紧了衣服，对他说，”你走吧，快走吧。”不行，火候不够，云还要再加一

        谢远狐收拾了碗筷，端着小米粥走出云的房间。云看着谢远狐离去，面无表情。

        谢玄与缓缓从竹屏风后走出来。云先是一惊，警惕地看着他，用衣服把自己裹得更紧。

        这日清晨，云到醉溪谷山间采药，不多时，她听到远山上有蹄奔驰的声音。醉溪谷少有人烟，会骑而来的人，多半是谢远狐的朋友。云走到山边等待，看看来者是谁。只见一匹白缓缓出现在视界，白上坐的竟是谢玄与。

        “你怎么来了？”云问。

        云到了温泉小筑，却没在这儿见到谢玄与。她有些忐忑，谢玄与到底会不会来？她把药篓放在温泉小筑门口，若谢玄与来了，就知她在里面。她这样想着，走进了竹屋，脱去衣服，然后拿出她放在温泉这边的玉棒，进了下和门之中，随后才泡在温泉里。

        云对不起他，这是事实。从情理上来说，谢玄与不帮自己很正常。但是……

        谢远狐是一个没有德、没有底线的人，有底线的云无法赢他。

        谢玄与没有回复，他的双眼像野兽一般冷冽，盯着云的目光仿如盯着一块鲜美的羊羔肉。云察觉谢玄与情有变，怕不能像以前那样。她当即拿出剑，抵着他的口。谢玄与才终于动容，看着抵在前的剑，眼都不眨，就往剑上撞去。云大惊，急忙收回剑，才没伤着谢玄与。谢玄与抬眸看云，问：“怎么收剑了？”

        云说：“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你再进来。”

多时，谢远狐熬了小米粥进来。云已经饿极了，她喝了两碗粥，正要喝第三碗时，被谢远狐制止了。谢远狐说：“到此为止，先去歇息。你空腹三日，需要慢慢恢复，不可暴食。”

        云说完，离开了山。她走了两步，回看了一眼，见谢玄与仍望着她，便灿然笑了笑，接着往温泉小筑走去。

        若云没有猜错，谢玄与一时还忘不了她。

        云打开了菜单关联界面。她一直关注着谢玄与的动向，自那日之后，谢玄与连于院，每到晚上，就醉生梦死。

        谢玄与的沉重地点了点，可他半句话也没说。

        “……”谢玄与不知怎么回，只能沉默着。

        谢玄与说：“我想先洗去一风尘，再去拜见父亲。”

        她意识到，她的心已经死了。与之一同死去的，还有爱。那是对谢远狐残留的一点爱，也是对谢远狐深沉的恨意。她此时不恨他了。与这份心绪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份悟：

        谢玄与问：“这是真心话？”

        云接着说：“你要是一时半会儿没法叫我母亲，还是像往常一样喊我。”

        云半枕在温泉石上，耐心等待着。突然，照进温泉竹屋的天光暗了下来，是有人进来了。云不禁笑了出来，可她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当即拿起衣服，掩在上，再掏出剑。

        她躺回床上，一时情绪寡淡，仿佛被放空了一般，无爱也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