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珂刚想吐槽，这男的哪来的自信，logo牌三米高五米长，至少百来人在它周围等人。话没出口，她就看见一个亮瞎眼的显眼包。

        时渺忽地想起肖珂，话都憋回肚子。

        一个爆炸的男的，两手抓着十多闪光气球——来的路上她看到无数路边摊在拿它割情侣韭菜，一看到她们就咧嘴大笑，激动地挥舞手中气球。

        半晌，裴嘉木松开手，缠绕了灯带的十多颗气球飘飘飞上天，周围人的镜都对准了天空，他就在这时迎上来，牵起她的手走出了人群。

        肖珂面上不表现，内心多少还是期待了下姜太公的风采的。他很好看，但不是她想象中那种浪漫帅气的画面。

        “行，又不是小孩，还要人看着。”

        他知。时渺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背影，五味杂陈。他知她把他置于了第三者甚至第四者的尴尬境地。

        裴嘉木转，瞥了下她另一只手牵的肖珂，微笑致意：“你好。”

        “你差不多也出去交交朋友吧，什么都不知，满世界都是你妹，关键是她也没满世界围着你转。”

        “他说他在logo牌下面，走过去就会看到他。”

        靳霄无可奈何摇摇，手机上点两下，说：“转给你外院李子垚的名片，他送了肖珂票，想跟她过平安夜，肖珂和时渺的票应该就是那两张。你跟他一起去，找到她们一人带一个走，时渺还会抵死不从吗？”

        她迟疑地站在原地，与裴嘉木对视着，静止了一般。

        “一会你一个人真的行吗？”时渺不安又愧疚。

        周围人都在看他，甚至有人举起手机拍视频了。时渺脚步倏地顿住，后被她堵路的人发出不满的啧声。她不敢上前，怕被人拍到，怕江殚江悬在网上看到她和他一起。

        她牵着肖珂的手，生怕被挤散，穿过汹涌的人海寻找裴嘉木。

        江悬乜他一眼，没好气地答：“关你屁事。”

        肖珂没带朋友，带了耳和充电宝，屏幕上是英语演讲稿，准备到了游乐园找个地方练稿子，把游客都幻想成听众。

        她会嫌他庸碌无为吗，她是不是更喜欢江殚，上新闻，满世界飞，理很多人，命令她，教她，让她可以崇拜和依赖。

        “想什么呢？”靳霄问。

        “哦，那我有办法帮你和她坐上摩天轮也不关我事。”

        时渺抿着嘴点点。她想，她似乎是反过来的。小孩子时没人陪，生父不待见她，时南雁忙事业，以至于小学就学会了炒土豆丝，虽然丝切成了条。初二之后就没孤过什么了，去哪里都有江殚或江悬陪着。

        他不让她说。他果然知。

介意，反正他也没有梦想，准确地说，和她无忧无虑度过每一日，就是他的梦想，平凡而美好。

        “刚才是因为……”

        她迟到了很久，想赶在下班族涌来前进场，却被水不通的路打乱计划，七点多到时，游乐园门前已是乌泱乌泱让人看了窒息的人群。

        平安夜赶上周一，路况一路飘红，整个市区成了一座巨大的停车场。

        江悬干笑：“你差不多也收收爹味吧，想帮就帮，别教我人。”

        江悬唰地甩，灼灼地盯着靳霄，“说下去。”

        时渺坐在网约车后排，急得像热锅蚂蚁，一会用自拍模式照照脸，一会点进打车件看看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