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殚没动怒，他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迟来的青春期叛逆？

        时渺把一切担忧畏惧都抛到脑后，只想拒绝江殚的安排，抬眸直直回视，铿锵有力：“我有事，结束后话剧社要去吃烧烤，江悬也会去，然后明天上午一起回溪柳台过元旦。”

        “我知，你可以不要。”裴嘉木着气，像是匆匆跑来的。“今天花很难买，很多蔫的，丢了也没什么。”

        她青春期很乖巧，除了朝同学脸上拍卫生巾，那也不怪她。

        她没往观众席看，裴嘉木来不来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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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年都没这么花哨，但今年来了电视台记者，校领导要求的。

        “话剧社也是没落了，写这种浅白的东西。”他轻蔑地笑着合上剧本，递还给她，又往她手里了个东西，手指似是无心地抚过她手背，公共场合，点到即止。“我车的钥匙，我要陪郭院长坐到最后，你结束去车里等我。”

        江殚站起来，不等郭院长应和，在左右四座各种领导的迷茫目光中退席。

        那束花太大，挡住了大半张脸，等人走近，时渺才心惊肉地认出来人——裴嘉木。

        他发拉直了，了发型，不看五官几乎认不出，而她对他的五官也没那么熟悉。怔了不知多久，她听到周围爆发出起哄的叫声。

        刚刚江殚想碰又收回的那只手，以及不能回绝的社交，提醒时渺一件事。他才是见不得人的，裴嘉木不是，为什么偏偏要让裴嘉木躲躲藏藏。

        她说完朝后台筹备区走去，迈出两步又折返，补了句：“这出戏是社长写的，她给网剧过编剧呢，我不觉得一个家庭三位女价值观碰撞的故事浅白。”

        “啊？”时渺心突突地，白着脸偷瞄江殚，忽地意识到他在念二姐的台词。

        江殚打断她的辩解，自顾自说：“没有把苹果、蓝莓、榴莲都吃遍，怎么知自己喜欢的确实是苹果？”

        连江悬都该比他有底气，江悬又不想要什么事业成就、继承权。江殚是只顾虑重重的纸老虎，所以才要有事没事耍个威风镇镇她，她不必怕他。

        江殚子都转一半了，脚步倏地顿住，慢慢移回来，难以置信：“你什么？”

        时渺跟在大姐二姐后下台阶，一行人刻意轻快小跑，像个正经演员一样营业微笑，跑到观众席正中间的阶梯通，有人捧着一大簇花从后排迎上来。

        “我不要。”

        “学生会安排的吗？还有仪式感。”领的社长回冲社员笑。

        候场，上台走位，说台词，平静地完成，不止没再担惊受怕，还差点对着江悬半白的发笑场。

        社长从耳麦里听到导演组的促，她们影响时间表了，忙给时渺使眼色：“先接，大家跑快两步出去。”

        裴嘉木已在她面前站定，等她接花。

        最后一场的演员随着剧情收尾下场，帷幕合拢，所有人都要上台站成一排鞠躬致谢，再从两侧台阶鱼贯下台，穿过观众席退出演播厅。

        江殚看着她接过花，在沸腾的掌声中牵上了裴嘉木的手，背影欢快，越跑越远。郭院长哈哈笑了两声：“小江，没记错的话那是你妹妹吧，也在咱们院？年轻人就是热烈。你怎么样了？上次吃饭，你父亲还替你的婚事着急呢。”

        裴嘉木？他有那么重要么？

        “我、我……”她结结巴巴，目光扫过队列里的江悬和不远观众席的江殚，两个人脸色一样的难看。

        “对不起，郭院长，我有事，先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