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还大火吗？”

        “这味沾了受不了，不吃了心里又。”沈二嫂一口麻豆芽一口炒青菜吃得欢，她问海珠这是哪里的菜色，“还是你自己琢磨的？”

勺的烧火的可以先尝菜，海珠用铲子挑起两片肉，她吃一片，喂冬珠一片，“味怎样？”

        海珠抓把葱段撒进去，翻炒几下拿来盘子盛菜起锅，舀半瓢水倒进去洗锅。

        海珠搓了下脸，既为他们的关怀感动，又为渔村惨剧忧心，她捶了下膝盖，骂：“挨千刀的畜牲，好端端的去屠村什么！上百个人他们也下得去手。是为寻仇还是劫财？”

        “这个鱼有点麻，你们尝尝，吃不惯就吃别的。”海珠挟了一块儿鱼腹肉给风平，又给他盛碗汤放手边，“二哥二嫂，你们想吃什么挟什么。”

        炒了菜锅洗干净继续烧水，有鸡汤适合吃米粉，她打算等菜吃得差不多了再来煮米粉。

        “匪寇的心思谁也摸不着，有些不求财，上岸杀人就是为了挑衅官府。”沈淮说，“你们姐弟三个收拾收拾，明天跟我们回永宁，现在天冷了也不能出海打渔，我家里有闲置的房间，你们住到天回春了再回来。”

        “都快过年了，太打扰了。”海珠下意识拒绝。

        冬珠在洗碗，风平也去给她帮忙了，海珠换下沾了油烟的小袄，坐到沈二嫂边问：“我六哥出去剿匪了？”

        油锅里撒盐鱼不粘锅，鱼的两面煎出焦色了，海珠瞅冬珠两眼，“要不要跑出去？我撒花椒了啊。”

        海珠又把从韩霁那里得来的食方供了出去，“应该是北方人的吃法，北方人吃肉多，猪肉羊肉鹅肉鸭肉，肉腥重，要用味重的佐料去腥。”

        “这两菜的法你给我誊抄一遍，我回去了让厨娘，天冷的时候吃这菜驱寒。”沈淮说。

        “哪里清楚，两个孩子吓傻了，话都不会说。”沈二嫂叹。

        “大姐，我还想吃。”风平开口，“还吃鱼，豆腐也吃，还有豆芽。”

        锅里的鱼炖出味了，豆腐和豆芽一起倒进汤里，煮两就起锅。她感冒了想吃味重的，又掰了些花椒放鱼上，撒上葱花浇热油，刺啦一声，刚走进来的冬珠又被呛了出去。

        “中火，我煎鱼。”

        海珠吃着就很过瘾，跟鱼一起炖的豆腐和豆芽都入味，她吃一口喝口鸡汤，嘴麻得像蚂蚁咬的，上也吃热了，鼻尖冒了汗。

        “河鱼味腥，油赤酱炒才压得住味。”海珠把煮汤没用完的豆腐切成块儿，发的黄豆芽也过一水，说：“再有一盏茶就能吃饭了。”

        “哎，我跟你二哥过来也是为了这事。”沈二嫂压低了声音说，“前些天永宁码东边的一个渔村遭了匪寇，一个村老老少少百来人，就活下来两个孩子。小六跟韩霁得了信就率兵出海剿匪去了，走之前交代家里来人把你们接去镇上住，想着家里的仆人你们不认识，我跟你二哥商量着过来一趟。”

        “就剩个豆芽和一盘青菜了，不用你烧火了，把饭桌收拾收拾。”海珠发笑。

        “海珠你在什么菜？”她站厨房外问，“不然我们撑船去码吃饭？”

        海珠直接把食方扔给他自己看，“我不认字，家里也没纸没墨，二哥你多读几遍背下来吧。”

        冬珠受不了那呛人的味，往灶里添了柴麻溜地跑出去，她前脚刚离开，呛人的花椒味飘了出去，沈二嫂呛得一个嚏接一个嚏，待锅盖盖上了才消停。

        不用她说，沈二两口子已经动筷了，沈淮挟了鱼尝尝，只吃一口就赶忙喝汤，然而还是麻了，嘴里像是在放炮。

        “怕打扰我们就不会来，别说生疏的话伤人心。”沈二嫂拍她一巴

        油赤酱伴着花椒特有的辛香，冬珠吐了吐，说：“好吃。”

        沈二嫂见了，伸出去的筷子又转了个方向。

        吃过味重的，再吃清炖的鸡肉总觉得少了点味，木耳炒肉已经见了底，沈淮的筷子又伸向炖鱼，还挟了块儿豆腐让他媳妇尝尝。

        干笋炖鸡，木耳炒肉，红油豆腐鱼，清炒黄豆芽和一盘炒菜心，五个人五个菜，还有一个汤，端上桌还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