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底并不平静，捕食和被捕食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海珠一手握着铁簪一手攥着尖斧，努力地朝发光的地方游。

        水母、游鱼、章鱼……海珠估摸着捞够了就往海面游。

        “你先去换衣裳。”韩霁说。

        韩霁没说话，来都来了，就是夜间投毒失败，等天亮了也要发兵进攻。

        海珠上了船，老舵手升起船帆，海风拖着楼船往更深的海域去。

        第89章  深海的巨鲸

        “今晚的星星真好看，明天是个好天气。”海珠仰看天，天上云层少，满天的繁星似乎就盖在人，夜色模糊了距离，天幕似乎跟海面有交叠的地方。

        海珠站在船尾热血沸腾地挥着杆子打落贼船上的人，她忙得满船乱跑，要不是被人拦着，她能进海里让铁簪派上用场。

        底仓送了热水上来，海珠简单地冲了冲发，换了干净衣裳开门出来，她见韩霁跟沈遂正吵着什么，她走过去听到沈遂说毒药两字。

        韩霁看她一眼，说：“你不在计划里，老实待着。”

        海珠洗了澡洗了发，又去吃饭喝姜汤，等发干透了，楼船也停了下来。接着底仓传来拖拽声，两艘渔船和四个竹排相继投下海，海面上也跟着响起下饺子般的动静。

        “其实我也想问，为什么一定要是毒水母之类的，不能下无色无味的毒药吗？”她问看到她就停止争执的两人。

        “你上来。”韩霁跟海珠说，“你先上来，海里这会儿不安全。”

        投毒成功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士气大涨，船上的兵卒陆陆续续进海里。

        老舵手响哨子，后面闲置的楼船升起船帆跟着领的走，发现了撑船逃跑的贼人，十来艘官船开始在海面玩起追杀―撞击的游戏，剩下的官船留意着岛上的动静，随时准备接应。

        日高升，二十一艘官船快速奔向匪寇藏的海岛，离得近了，海岛上的匪寇连连朝船放箭。

        海珠又换上了衣裳进海里，扑通一声，坐在船板上吃饭的兵卒偏看过去，只停顿了片刻，他们又埋首大口扒饭，吃了这顿有没有下顿就不一定了。

你浮上来之前，一只鲨鱼追着海过来了，娘的，这里怎么有这么多鲨鱼。”

        船上飘起炒菜的香味，海水逐渐转为幽黑色，黑夜降临在这片海上，不远的孤岛上不时传来声声啼叫。

        “准备的有。”韩霁坦诚，“主要是担心砒/霜的毒太明显，岛上的匪寇发觉了再跑了。”

        官船一字排开，也跟着反击，同时善水的兵卒下海，潜在水下往岛上游。

        “我用不用跟着去？”海珠问。

        “你在船上等着。”韩霁朝海珠交代一声，他跟沈遂合力扔艘竹排下水，两人钻在竹排下，借着竹排的浮力快速登岛。

        船上的人听到她的话也跟着抬望过去，也只有在此时，他们才能沉下心去看星星月亮。

        海珠透过住舱的窗往外看，岛上已经开始厮杀，有人死在箭簇下，有人已经登岛。

        海面响起破水声，韩霁提着灯笼给船下的人引路，海面黑漆漆的，只听得到声音看不见人影。

        “有贼跑了！”海珠站的高看的远，她指挥老舵手开船过去，“快过去，撞死这帮贼。”

        还发着光的水母和章鱼分成六等份，跟夜色为一的兵卒领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这里太危险了，他们能安全潜上岛吗？”沈遂看向船板上窃窃私语的兵卒。

        海珠听了这话想笑，海底就没有安全的时候，不过也没有再下去的必要，她拽着绳子让人拉她上船。

        “那就等天黑，天黑了海里也是黑的，发光的水母和海鱼比较容易寻找。”海珠说。

        这个解释海珠接受，她想起她跟韩霁去偷袭匪寇的时候，匪寇子都上吐下泻了还抱有幻想是厨子炖了有毒的海鱼，一直舍不得弃岛逃命。

        藏在岛上的兵卒从里面往外杀，冲到岛上冲人吆喝：“已经有一小半人起不来了。  ”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海上大几千人都盼着天亮。天色熹微时，舵手升起船帆离开，免得耽误了匪寇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