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石花菜，择一团回去煮凉粉吃。”海珠说。

        红珊娘也过来了，她让海珠多弄点石花菜回去，“反正你也要费个事，不如多煮点，煮好了我去买两块儿。”

        说罢，他给海珠使眼色，小声嘀咕说：“帮我说几句好话，三叔先谢你了。”

        齐老三不敢再作声，冬珠朝他鬼脸，他悄悄伸出两手指拧肉的动作，余光瞟到秦荆娘进来，他赶忙缩回手指喊了声。

        “行，煮好了我让冬珠给你送去。”海珠应了。

        “我来弄这个，凉粉是吧？我也会。”齐老三走过来，“你在这边饭，这个我端到隔去煮。”

        海珠见她娘在挖虾蛄,  她拉着冬珠过去，虾蛄和海螺可以多挖点，晚上酸汁米粉,  再多也能吃完。

        “我们也拿去卖,  不行就自己开食肆菜卖。”

        “我等吃了饭再洗

        两尺多长的鲛鱼沉下海面离开，鱼群慌张逃到浅水，早有准备的渔民两两扯着麻布单子踩水下去拦截。

        沙滩上慢慢干净了，人也少了些，有些人带了剪子，直接蹲在齐脚踝的海水里刮鱼鳞剖鱼肚，免得拿回去了腥几间屋。

        “娘，你先去洗澡换干净衣裳。”海珠舀几瓢水倒盆里洗石花菜，说：“冬珠也去洗，穿着衣裳别着凉了。”

        齐阿冷哼，“我还以为我儿子被大风刮走了。”

        海水里涌来一张烂渔网,  渔网上结着密密麻麻的青口贝，海珠眼疾手快地踩水下去用铁耙勾上来,  另有一个男人从另一扯住了。

        “三叔，你回来了？”海珠进门看齐老三蹲在檐下，打趣说：“听说你去接我了，莫不是走岔了路？”

        鯭仔最大的也只有巴掌大，鱼小肉适合炖汤,  海珠看差不多够吃一顿了,  就喊冬珠罢手，“别捡了，捡多了吃不了死了就臭了。”

        冬珠用袖子抹了一把，说：“有海草涌上来了。”

        男人没意见，当即扯烂渔网，一人拖一半。

        几条杂鱼慌不择路的朝海珠站的方向游来，她倒了篮子里的鱼虾，提着空竹篮下水舀。

        秦荆娘找人借了剪子，也蹲在海边清理鱼虾。

        “行，我给你烧火。”

        她后跟着的人见状也过去，凉粉耐放，煮一锅能吃一两天。

        “快看！”有人惊呼一声。

        鯭仔和杂鱼还新鲜，肉又，直接丢水里煮，放几片姜和两段蒜去腥就够了。

        齐老三支支吾吾应一声。

        “我们平分。”海珠说。

        海上又起风了，码上响起锣鼓声，海边的人利索地收拾东西离开。海珠往海面看一眼，拉着冬珠也跟着人群离开。

        离开码走到街上，渔市里热闹的紧，收获多的人提了秤摆摊卖鱼卖虾，其间有不少小孩的影。进了巷子，年幼的小儿女撑着油布伞站着给刮鱼鳞的爹娘遮雨，探着嘀嘀咕咕问这是什么鱼那是什么螺。海珠心想禁海三个月也不错的，渔船不能出海了，终日飘在海上的男人回了家，街巷尾更有烟火气了。

        “你也去洗个澡，锅里的鱼我看着。”齐阿说。

有人已经捡了鱼卖了两桶了,  铜板都捂热了。海珠她们来的有些晚,  个大的银鲳鱼已经被人捡进筐里,  她跟冬珠在沙滩上捡鯭仔，连沙带泥一起揽进筐里。

        几只落单的鲛鱼跃出汹涌的海面追着鱼群过来，沙滩上有人蠢蠢动但也只能看着，雨后浅海的水下混浊，若是有暗，人踏进去了就起不来。

        能吃的海草价贱，海边的人不稀罕，天晴的时候还有人拖回去晒干了卖给行商，这天色阴沉沉，看着要下个几天的雨，海草拖回去也是占地方，路过的人看见了绕路过去。

        “家家不缺鱼,  谁掏钱买啊，而且阴雨天又有风,  烧锅呛烟。”

        海珠舀两瓢水把鱼冲洗干净，拎进厨房说：“，今晚煮锅鱼汤，再一盆酸汁凉粉，不煮饭了。”

        这边的沙滩翻得差不多了，海珠喊上冬珠和秦荆娘换个地方，海边凉爽归凉爽，水雾也格外重，蒙在脸上像是罩了层纱，水雾凝结成水珠，滴滴答答沿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