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二十个铜板，说：“三婶，冬珠和风平是跑小工，是你雇来吆喝的，你要是觉得他俩尽心，多打赏几个铜板就够了。你看我三叔，他一心一意给人扛货，累得发肩发酸，米铺掌柜也没说送他一袋米一袋面。”

        贝娘抬看她，她还是想跟冬珠和风平平分赚来的钱，不然她不安心。

        “冬珠和风平往后有自己的事，你等他们下学回来也要等好久，那时候去叫卖，很多人家已经炒好了菜，不需要多买菜了。不如这样，三婶你先试着带着平去叫卖，或是让我三叔陪着，中午可以走街串巷卖一趟，傍晚还能再走一趟，赚的钱也多一些。”海珠出主意，她打算让她三婶把这个小生意从家里独立出来，打出名声了可以在巷子口或是街上摆个小摊，她一个人就可以支应。

        冬珠和风平不声，上午要出摊卖饼，下去要去私塾，能玩的时间不多，如果不用跟着走街串巷叫卖，他们可以在巷子里跟小伙伴玩，也可以趁着退去海边捡螺。

        齐老三端着洗澡盆从屋里出来，说：“听海珠的，往后我早点回来。”

        贝娘把铜子拢进钱匣子里，她觑着海珠的脸色，给冬珠和风平各抓一大把，抱着钱匣子就跑。

        海珠：……

        冬珠哈哈笑。

        “从明天起，你俩教三婶算账数数。”海珠说，着重是跟冬珠说：“你教红珊的那些法子不适合她，择韭菜剥蒜的时候教她数数，一两三……她指定记得准。”

        齐阿在屋里发笑，她开门说：“天不早了，你们三个赶紧洗洗回屋睡。”

        “洗完澡水先放着，我明早过来了再倒。”齐老三走出院子，“海珠过来锁门。”

        ……

        鲣鱼干透了，海珠关了门坐院子里磨鲣鱼粉，她把两只猫崽子从鸡笼里放了出来，剁了鱼尾巴扔地上让它们磨牙。

        泛着银光的黑色鱼撬个口用力一撕，半边鱼完整地剥了下来，出干粉白的鱼肉，最外面一层鱼肉还带着淡淡的烟熏黄。

        “海珠，我也帮你磨。”齐二叔说。

        “磨得不多，我一个人就够了。”海珠伏着，按住洗净刷干的石板，干的鱼肉搓在凹凸不平的石面上，细碎的粉粒掉落到木盆里铺着的油纸上。

        “咪——”齐二叔搓着手指逗猫，灰猫的子凶些，它啃着鱼尾巴并不搭理他，倒是白猫喵了一声。

        墙突然落下一抹白，异瞳白猫闻着腥香味翻上墙，齐二叔兴奋地喊海珠：“那只白猫又来了，海珠你给它扔块儿鱼肉。”

        “这只猫恐怕是咱家小白的野爹，一大一小都没杂。”海珠进屋撕下鸡脖子，她把鸡脖子放在墙下，放下就走，洗了洗手继续磨鱼粉。

        白色野猫窜下墙，灰猫叫了一声，它叼着鸡脖子又跃上墙，坐在墙上大口吃肉。

        巷子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喊：“收衣裳了啊，要变天了，海上乌压压的，这场雨又小不了。”

        海珠赶忙把盆子端进屋，两只小猫也关回鸡笼里，“二叔，我推你回屋坐着，我去街上买点肉菜回来。”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墙上的猫惊都没惊，瞅着院子里没人了，它下墙，着嘴巴靠近鸡笼，对着炸的灰猫哈气，把它吓了才离开，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出去。

        雨点子落了下来，齐老三跟贝娘缩着肩端盆跑回来，两人回来了又拿伞出门，贝娘去沈家接冬珠和风平下学，齐老三去红石村接老娘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