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条鱼。”冬珠赞叹，“咱姐真厉害。”

        平趴在木板上弹，他觑着他爹的神色不敢作声，更不敢撒说不游了，只能埋着吭吭哧哧弹扑棱水。

        齐二叔眼神平淡地看着河面，对侄子侄女的不满不为所动。

        “你们在水下是睁眼还是闭眼？”他问。

试着放松，憋一口气，沉下去了也能浮起来，你试试。”

        因为带着冬珠和风平，海珠没往远去，距岸大概有二里远就降下船帆，她绑上网兜拿上尖铲，下海前问：“你俩想要什么？”

        冬珠和风平从水下冒，看见她也在水里，面上顿时出喜色。

        “我的脸被水住了，抬不起来。”平觑他爹一眼，着脖子咔咔咔咳。

        “自己想办法，从小练的就是反应能力，到海上了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慌了就冷静下来想办法，别指望着岸上的人会下去救你。”齐二叔冷酷地说。

        海珠从船尾进海里，冬珠揽着风平退回到船舱，姐弟俩垫着板凳趴在船舷上往海里看。

        冬珠撅嘴，她看了海珠一眼。

        海珠看向平，平连忙摇，“我不去，我在家等。”

        “我又不是第二天就死了，急什么急，害得我喝一肚子的水，饭都吃不进去。”齐老三报旧仇，曲起手指朝他敲两下，然后把轮椅往墙下一放，“你就老老实实坐这儿晒太阳吧。”

        海珠把扔出来的坏门板扔进河里，她也跟着进去，河水清浅，她不敢下潜，就仰着浮水面上游。

        海珠潜到海底看了下情况就游了上来，看冬珠和风平乖乖的，她再次利索地往海底游。

        冬珠不满地斜齐二叔一眼，深一口气埋钻进水里。

        河里的四人排队游到岸边喝水，平喝了一口就不喝了，他是嘴巴渴，但肚子里撑。

        “憋不住了我就慌了，起不了。”冬珠憋气憋红了脸，说话有点，她仰脸问：“我要是慌了怎么办？”

        “什么都有。”海珠看眼海水的颜色，说：“浅海多珊瑚，遇到颜色好看的，我给你掰一枝带上来。”

        齐老三端一钵温水送过来，一看他二哥被甩着一边没人搭理就明白了情况，他蹲河边说：“来来来，都喝点水。”

        风平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小声说：“我也想去。”

        海珠偷偷睨了他一眼，这脸色有点唬人啊。

        冬珠和风平都会游水，初入水的时候动作还有些生疏，游了几圈就熟练了，两人试着憋气下潜。有海珠在一旁盯着，姐弟俩也不担心呛水，稍有不对劲使劲扑棱就有人救。

        平咳红了脸，装不下去了，吐了口水靠海珠上歇一会儿，又一脸不情愿地踩水下河。

        齐二叔扭过当没看见。

        “大姐――”平吐口水哇哇哭。

        楼船扬起风帆，慢慢出河，老跟在船后慢悠悠游着，等船速快了起来，它也跟着加快速度。

        “好。”

        海珠噗嗤一声笑了，她跟风平说：“人在水下是可以睁眼的，习惯了就不疼了。”瞥见平埋在水下抬不起来，她纵一跃下水，托着他的脖子让他抬起。

        “要不要我把他带走？”齐老三旁若无人地问，“他冷着个脸坐河边着实讨人厌，说出的话更不好听。”

        风平搓了下手，“那我睁眼，二叔你别笑。”

        海珠摊手，她也没办法，她也害怕被训。

        齐二叔气得咬牙。

        齐二叔看了一会儿把海珠喊起来，他跟冬珠和风平说：“出海掉下船了没人能紧跟着救你们，你们自己掂量着憋气的时间，憋不住了就出水。”

        齐二叔就看着他咳。

        “我是闭眼。”风平挠，“睁眼眼睛疼。”

        齐二叔冲她瞪眼。

        冬珠重重点，打发臭苍蝇似的挥手：“带走带走。”

        “我不如你心狠，我下水看着。”海珠对着空气说，跟着进河里。

        冬珠才不怕他，扒眼冲他鬼脸，“我的眼睛也不小。”

        “你闭着眼不怕窜出条海蛇咬你？”齐二叔笑着问。

        过了大概一香的功夫，齐二叔发话让海珠撤了平的木板，让冬珠和风平潜在水下的时候试着拨水游动。

        “走。”海珠扬手，“平你跟说一声，傍晚我们就回来。”

        在河里泡了近一个时辰，海珠把三个小的推上岸，“回去洗澡换衣裳，我带老去海里游一圈。”

        “海下有什么？”冬珠问。

        “睁眼。”冬珠说。

        齐老三大笑，起推着轮椅走，“想当初我被你跟我大哥这样训，那时候我就想把你俩踹翻。”

        不消五十个数，冬珠和风平双双冒，呼出口浊气，口气再次下潜。

        “你一天就学会了游水。”齐二叔冷哼。

        “我也想去，姐，我在船上等你。”冬珠往船上跑，“我就老老实实待船上，不乱动。”

        “呛水了？”海珠看他吓着了，托着他往岸边游，“怎么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