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珠迫不及待点。

        海珠在心里默念一遍，听见周围响起窃窃说话声，石台上的衙役轻轻敲锣提醒，“肃静，不准出声。”

        外围的人先退场，撑船来听课的渔民急匆匆往码去，趁着还没到过晌，他们还能出海去打渔。

        “别忙了，晌午去酒楼吃饭。”侯夫人拦住她，说：“来，你坐下继续讲。”

        “明早离开，下午你带我在镇上转转。”

        侯夫人偏看过去，进来了三个大小不一的小姑娘，最大的跟冬珠差不多大，人进来了先来跟她见礼。

        她老了，就喜欢这种奋力生长的感觉。

        “晌午了，要饭了。”海珠看了眼天，她起说：“我去买菜。”

以多买点虾仁干尝尝，蒸熟又晒干，又香又耐嚼。”

        “行。”人走得差不多了，海珠带人回去。

        “免礼免礼。”她虚扶一把，看到这三个垂着慢步走来小姑娘她有些晃神，她笑着问偷偷打量她的小丫：“你看我甚？”

        齐阿和贝娘连忙把燕窝拿进屋，海珠说：“让慧进来坐，伯娘，这是沈遂的侄女。”

        “伯娘，你不急着走吧？今天还去我家吃饭。”海珠问。

        侯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她看看举止利落言行大方的冬珠，轻声问：“像冬珠这样活泼轻快不好吗？”

        “春雾寒风夏雾热，秋雾连阴冬雾雪――”

        “三个小姑娘心思活络，胆子大嘴巴巧，有意思。”侯夫人笑言，她抬眼看向人群里嬉笑的丫小子，个个生机，无拘无束带着野。

        侯夫人笑眯了眼，她一笑，眼角泛起褶子，她抬手摸了一下，示意嬷嬷掏钱，把这三姐妹手里的虾仁都买下来。

        侯夫人听着觉得有点意思，比在京都听戏赏曲逛园子有意思。她起一个虾仁喂嘴里，眼前递来一个香，她微微摇了下，有海风来，人群里散发的汗味和鱼腥味会被海风带走，她尚能忍受。

        锣声开，嘈杂声压了下去，远的海浪声飘了过来，老水官就地取材，指着天上鱼鳞状的云层继续讲解。

        “冬珠，你在家吗？”门外响起说话声，院子里沉浸在海珠的故事里大大小小一众人回过神。

        “那你感觉我像吗？”侯夫人问。

        人老了中气不足，说话的声音也小，为了让更多人听清楚，官府选了四个嗓门大的妇人一起站在石台上，老水官说一段话，再由她们齐声喊出来。

        最小的丫点，她稚声稚气地说：“您能指点一下我吗？我说我走路的样子不好看。”

        “你看看我。”小丫伸出手，她大大方方出晒成泥沙色的胳膊，嘴甜地说：“我们本地人没你这么白，你虽然有白发了，脸看着比我娘还年轻。”

        太阳越升越高，石台下坐的人晒出了汗，但没有人中途离开，直到老水官讲得嗓子发干发哑，他走下石台先行离开，这场集会才散场。

        “为什么说我不是本地人？”侯夫人问。

        慧拉住小妹，细声细气：“我觉得像冬珠这样很好，像您这样端庄娴静也是极美的。

        “我买贵了吧？”侯夫人问。

        “春雾寒风夏雾热，秋雾连阴冬雾雪……”

        镇上的人悠闲地拎着板凳往回走，交接耳讨论老水官说的话。海珠吃着虾仁带着冬珠走上石台，其他人也跟了上去，他们站在石台上看散去的人群。

        走近石台，她挥退一干随从，只留个老嬷嬷随伺候。她牵着孙子跟海珠一起落座在人群中，周围的人太多了，没人有多余的心思来注意她。尤其是老水官走上石台的时候，说话声渐小，最后归于安静，耳边只余呼声，大家的目光都移向石台。

        “花钱买开心，我看您很乐意。”海珠说。

        她们一行人到家的时候贝娘和齐二叔正在挑燕窝里的细绒，海珠正觉得无事可，就拣着她下海遇到的事讲给侯夫人听，被鲨鱼撵的老、跟韩霁和沈遂夜探贼岛、跟海豚合力杀匪寇……

        “我说你是里出来的嬷嬷？”

        海珠在一旁看着不说话，等三个卖炒货的小姑娘喜笑颜开地走了，她接过一包虾仁拿手里吃。

        “是慧来了。”冬珠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