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水砸在脸上，沈明玉也顾不得那么多，穿过寺庙里弯弯绕绕的回廊，听见不远宝华殿传来的诵经声，加快步伐。

        沈妈妈不舍地拉住女儿的手，布满皱纹的双眼尽是挽留。

        原来那时他不愿意进安平寺是因为占据阿远的蒋臣玉是鬼，也正因为是鬼，所以他惧怕宝相庄严的佛像、厌恶漂浮在空气里的檀香气味。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她不曾注意到罢了。

        她朝卧室里在收拾行李的陈思远喊了声。

        “嗯，我会的，你们快进屋吧，我看这天就要下雨了。”

        “你累了阿远，我扶你去休息。”

        陈思远本不想休息，奈何顿感一阵昏晕，脑袋变得极沉，连怀里沈明玉的脸孔都有些重影模糊。

“好。”

        “那就好，那就好...”

        沈明玉为他掖了掖被子，走前在他角留下一吻。

        陈思远侧目，平静的眼眸里涌动着强烈爱意，“当然，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

        他的声音传来，沈明玉将安眠药掰成小小的块状丢进同样颜色的牛里，递给刚好忙完的男友手里，亲眼看着他一饮而尽有安眠药的牛，松口气。

        沈明玉从车窗探出半个脑袋，向年迈的父母招手告别。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她抬眼望了望天，厚重的灰色云层正酝酿着一场大雨。

        “我...”

        “阿远，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门扉大敞的宝华殿中，一慈祥

        “你们路上小心啊。”

        “有些事想解决，妈妈，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好。”

        她暗暗发誓。

        沈明玉呼出口气，驾车再次驶向安平寺寻找普华大师。

        失去意识前，他想到女友递来的那杯牛，还来不及质问那杯牛里被她放了什么，就被扶着倒进柔的床铺里。

        蒋臣玉，我不会让你永远占据阿远的的。

        驾车离开小区前，沈明玉从陈思远车里副驾找到了一枚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落在隙里的平安符。

        “阿远，喝点牛吗，我看你刚才在飞机上又了胃。”

        她要快点，再快点，不然普华大师的诵经会就要结束了。

        耳边女友的声音空阔悠远，仿若从远方传来，陈思远的半边已经坚持不住，地被她搭在自己肩。

        沈妈妈目送两人坐上回程的出租车，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

        “阿远，不，蒋臣玉，这一切是时候结束了。”

        沈爸爸也在一旁搭腔。

        经过这些披着雨衣的香客，她匆忙的影引来很多人注视，不过他们也只是匆匆一扫，并不觉得稀奇。

        “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佛说皆是空。”

        窗外风声渐起，女人与男人交织、压抑的呻与息久久不歇。

        陈思远摸摸脸，问。

        抵达安平寺，沈明玉发现即便下雨，安平寺的香客依旧只增不减，偌大的停车场几乎挤满了车，她颇为困难地在角落寻到一空的停车位，熟稔地停车入库，撑着伞在雨中奔跑起来。

        ...

        “呼...”

        “唉，万事小心，遇上什么事就回来，别撑。”

        沈明玉钻进他怀里，贪婪地嗅萦绕鼻尖的清爽气息。

        沈明玉站在陈思远边，白净的小脸一半都藏在棕色的围巾里。

        “没，奔波一天，有点累了，要不要休息会儿？”

        出租车司机发动油门，后父母的影越发模糊，直到驶出村间小路，父母的轮廓彻底消失在视野，沈明玉坐回车里，握紧旁陈思远的手。

        ...

        “我，我为什么...”

        飞往城市的飞机划过天际，沈明玉与陈思远也在下雨前准时抵达属于两人的温馨小家。

        “怎么不在家再多待两天？”

        明黄色的平安符静静躺在手里，凝神看了几秒钟，五指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