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轻易决定了三个人的命。

        王遇成心中也是一惊，犹豫一番，涩然：火营人手本就不多，朱老三罪有应得，但另两人却算得上情有可原。他俩都是本地人氏，眼下咱们方才攻下太平，不知老母妻儿在家中可还安好，便想着去瞧一眼就回来

        王都尉，你若认为罚得重了，不如你来替了他们？

        见王遇成悻悻低，孟开平眸光锐利，不由分说：我晓得你们之间环环相扣，沾亲带故，然例不可破，此事不必再议。

        明早练，我要在营前看见三尸。但凡少了一，便由你替上去。

        *

        理完这的事，孟开平带人巡了两圈营，结束时已接近夜半三更。

        主帐的宴席都散了，大营又重归肃穆。孟开平仰，远远望见后山上悬着的月亮，没有回帐中休息，而是将边的人尽数遣了，独自钻去了林中。

        他刚踏进老地方，那颗老榕树上便骤然跃下一黑影。

        我在这等你好一会儿了！

        齐闻落在地上了半圈。站稳后，他扬手将一只酒丢给孟开平，旋即挠了挠脖子，埋怨：嘶，这里蚊子可真多，你怎么巡个营还磨磨唧唧的，小爷我都快被蚊子光了。

        孟开平闻言叹了口气，接过酒，靠着树干一屁坐了下来。

        你以为巡营轻松？真轻松哪能轮得到我。他仰喝了口烈酒。

        齐闻也挨着他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个纸包打开，里面竟是片好的牛肉。

        你瞧，又妄自菲薄了不是？

        齐闻吃了口肉，颇为惬意：义父信任你，连你手底下带来的那万把人也没给分开。往后总能熬出的，想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

        然而，孟开平却苦笑：我并不想挟恩图报，这个位子，简直将我架在火上烤。

        齐闻也饮了口酒，间火辣。他顿了顿，无奈：孟开平，我真搞不懂你。要说你为人和气，这军中没几个不怕你的，他们都说你小小年纪心狠手辣，治军未免太严苛了些；可要说你戾气重，你又不敢吭声。

        他皱眉瞧着孟开平，颇不甘心：方才在宴上，你何必拦我？那黄珏句句对准你，明里暗里不服你采石矶立功，我帮你出你还不乐意啊。

        你那也叫帮我出气？孟开平忍笑：我若不拦你，那宴都要被你搅黄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再者，有赵将军在场，你争不过他。

        嘿。齐闻挑眉：你也看不上我是罢？

        那赵至春从前不过是和州打家劫舍的匪寇，投奔来不到半年，算什么英雄好汉！

        齐闻满脸不屑，继续：黄珏骂我是个石里蹦出的叫花子，对，没骂错，当年若不是义父在庙门口施舍一张肉饼给我，我早饿死了。可他又有什么可得意的？仗着他姐姐嫁了个好夫婿？

        我听着此言颇酸，你到底是羡慕他还是瞧不起他？孟开平借机调笑：无须艳羡，待你与沈家的亲事订下，往后也不算全无依靠了。

        这门亲若非胡将军媒，我才不答应。齐闻哼：他家姑娘才多大？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偏要让我一个没立过功的小子娶回家？我最讨厌这些儿女情长了，没意思。

        你瞧着军中有几人没姻亲的？娶了她，才算于军中有了基，平章也会更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