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白薇难得搂着她睡。

        盛颐点，“我记住了。”

        白薇挑眉，“看，为什么男人不学女人要学？因为男人希望女人比他们笨，这样他们就能放心骗你。”

        盛颐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安逸，她默默许愿太阳升得慢一点。可是在太阳之前，白薇推开了她，凉凉的手指点她嘴。

        再后来，白薇回来得越来越少，一年也见不上两三面。

        盛颐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半天，支支吾吾说，“可是先生说，男女有别。”

        盛颐哪里知这些，想起先生总用玉石比喻好人，就说，“磐石。”

        *********************

        之后，白薇就会时不时给盛颐送些“不面”的话本故事来，什么、，先生不让读什么，白薇就送什么来，首页一行簪花小楷，“小丫，别看瞎了，好好学学男人骗人的把戏。”

        玉一般的指向下移动，落在她心口，“在心里，要个无情无义的冷眼人，除了自己再装不下别人，这样，才能活得好，记住了吗？”

        母女两人相依躺在榻上，一起读，读到“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白薇问女儿，“小丫想当磐石还是蒲苇？”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睁开眼，却见白薇还在瞧着自己。

        要说她有多伤心，倒称不上，毕竟一年才见三两面。只是偶尔想起那一晚，盛颐总怀疑自己娘亲是不是能通鬼神，要不怎么会知她今后要靠装傻卖乖保命呢。

        白薇点点她鼻子，笑，“错，蒲苇才好。”

        “小丫，记住，你在嘴上要个绵绵、甜蜜蜜的小傻瓜，然后――”

        见盛颐一脸疑惑，白薇笑容越发柔和，“记住就好，等我们小颐长大就懂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盛颐十二岁生日。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年她生日办得格外隆重，家里来了好些陌生人，她这寿星反倒像个外人。

        走一下背景介绍~论如何被“带歪”~

        白薇嗤一声，“哪里不同？不过是下多了一坨，我们前还有两坨呢，比男人还多。”

        第二天，盛文成就死了，再然后是白薇。

        盛颐往她怀里钻，“娘。”

        她撑起，看着女儿懵懂无知的眼睛，缓缓来，“蒲苇好在它韧，它去哪里都行。但是你要记住，蒲苇了草鞋，便只能日日被人践踏，了草席，虽能躺在床上，却还是入秋就要被丢弃，但你这小蒲苇要是拧成一绳，悄悄悬在人脖子上，那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白薇愣了半晌，冰凉柔的手轻轻落上她发。

        似乎……很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