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逻辑清晰，有条不紊的迎着老者的注视开始讲述这十个月来他的观察与思考。他其中，并不只是为了玩。临其境，才能更好的发现每一条脉络的走向。明成的每一个命令，每一步棋，每一次驳回的案子，凌初已经隐隐可以抓住关键的端倪。

他晃了晃脑袋，努力呼着四周的空气，站定，直背脊，无畏的看向老者所在的方向。

“跟明成……学经营。”

“……十年前，明成接手了明家的产业，清洗底牌……”

老者用手杖在凌初跟前轻轻往上抬了抬。

狼的子嗣，哪怕是低等血统的女人怀上的孩子，依然还保留着狼的品。

他的脑中不经意的闪过林图的那张脸，不知怎的，快要汹涌而出的呕吐感稍缓了一些，至少让他再这样的疼痛下还有力气扬起一个讥讽的冷笑。

凌初的发很快就被人抓住，强制他仰，迎上老人的目光。

凌初的牙齿几乎咬碎，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因疼痛而落进他的衣领。

“咚”的一声轻响，老者的手杖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因为生理疼痛，凌初扶着沙发的边沿开始剧烈的干呕起来。

他胃里空空如也，可这样频繁的干呕，好像连胆汁都快要吐出来。

自战场上经历过枪林弹雨存活下来的老者有着谁都无法匹及的阴骘。凌初发狠时有七分像他，另三分，是被他从小教育出来的疯狂。

果然是太久没会到这种痛了吗，居然才三十鞭就到了这个地步。

三十下打完，凌初的四肢跟后背都没有了知觉，整个人完全是凭毅力保持着跪的姿势。

凌初被人拽着重新站了起来，锥心的痛感再度自四肢涌进他的大脑，令他几作呕发麻。

老者的眼神又淡淡的瞥了过来，凌初无所谓的拉扯着嘴角，一边抽气一边笑。

“坐。”

“还以为，能瞒过十二个月的。”

谁能救救他。

屏幕被亮，他偷拍下来的林图的睡颜在黑暗中照亮了他的脸。

他扫了眼躺在沙发上没有个正形的凌初，又漠然的把目光转开了。

林图……林图……

受刑人最痛苦的回忆。

“……十个月。”

“都干了些什么？”

老者板着的脸终于微微放松下来。

灯被熄灭，门被阖上。屋外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或许所有拍摄到他们进屋时的监控画面都会一并消失。

汗水痛苦的到眼睛里，沿着泪沟下来宛若眼泪。

凌初重重的了口气。

“呕……”

凌初重重的倒在了柔的沙发上，回弹力疼得他牙又咬紧了一回，但至少，比站着强。

凌初

“你回国多久了？”

疼，比起练舞时还要强烈上万倍的疼。

凌初痛苦的躬，将手机从外衣口袋里捞出来。

简单两字，他来时跟随在他边的男人们全如出现时那般，悄无声息又冷的从这个屋子里消失。

“明家是七十九年前的突然起家的。军火、粮草、战争物资……第一桶金，嘶……我能不能坐下来？”

“嘶……呕……”

“我还没死。”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被摧毁了一切之后还依然那么灿烂的活着？

“走了。”

谁能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