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崔巍，龙门嵬”――彼时两人溜达在巴陵的油菜花田里，离经吊起紫霞的胃口，煞有其事地介绍着恶人谷据点：“龙门嵬一，向来是红势力的咽，要不咱们去那儿看看，太虚指不定在哪个据点快活呢。”

        什么叫祸不单行呢？

        “呃，这……”

        “对不起，离经，这波我的。”紫霞歉向来很快。

        三日后，紫霞在生死崔巍的商途中和离经山河守尸。

        “这叫狐狸之窗！”隔桌的刀宗双手结印，给手里也比出一个小，他透过小猛盯对面衍天脚边的狐狸，“听说能开阴阳眼，还能看到想见见不到的人，厉害不？”

        离经找到紫霞，比紫霞找到太虚还要快。

        “太虚？”紫霞冷汗虽退，久别重逢及得偿所愿的落差感仍叫他紧张，没品出太虚口中的细微酸意，反冒冒失失地直呼他师兄名讳了。

        渭水西风，长安乱叶，离经和紫霞都不是为晚秋离愁影响的人，离经出了灞城门，利落地向东奔，上的日则缓缓往西走，快入夜了。紫霞自个儿走路，没了一起并排抗风的人便渐觉上发凉，好在茶馆就在不远，紫霞缩缩脖子，想躲进去喝口热茶。

        两日后，离经教紫霞跟矿车。

        祸不单行就是紫霞冻得打哆嗦时，被茶馆门口的梧桐落叶砸了脸。

        “小寡妇”目瞪口呆，睁圆的黑眼珠几近掉出指外，“真看见了？”不觉中，紫霞已是一冷汗。

        他师兄笑肉不笑地问：“你叫我什么？”

        紫霞赶走边的蜜蜂，摇失笑：“他这人嫉恶如仇，叫他报效恶人谷，没可能的事。”

        “小寡妇，我看你半天，你是半点好事不想。”

        当局者清，旁观者迷，衍天没当回事的，紫霞听进心里，那两人吵吵嚷嚷地离去后，紫霞立时有样学样――他也结印了个“狐狸之窗”出来。

        衍天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茬：“能看到我学阶考的答案吗？”

        “好啦！逗你呢！”肩忽来一阵轻微的钝痛，紫霞收起拳，离经改了口，“秋天了，我得回青岩去，跟师父去长白山收药。”

        紫霞透过手里的小眼儿观察半天，心想：等等，这也太不吉利了。

在离经破口大骂之前逃出生天。

        “是么，我不太知他，还以为他会喜欢红势力自在逍遥的作风呢，”离经瘪瘪嘴角，“可是巴陵洛……这也没有呀。”

        又过了几日，殊途人还没找到，这同路人已别起来。

        但紫霞知，离经一定会来找他们，就像他觉得太虚已名扬天下一般笃定。

        想到这里，紫霞将脸磕进狐狸之窗里愣了神，他那不想正事便转得飞快的脑袋瓜子里很是彩，不禁脱口而出：“唉，要是以后师兄真没了，我算是寡妇还是鳏夫？”

        离经掸掉外袍上的蹄形黑印：“毕竟是与你同路，我早习惯了，去补货吧。”

        熟悉的哂笑面拉回紫霞的神智，紫霞眉心松动，与他师兄不同，他是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师兄，你早看见我了？”

        狐狸之窗外的白发青年脸色甚差，重重按下一壶茶又上手扒开紫霞的结印，攥住了紫霞两只手才：“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是来学结印的？”

        这一送便走到长安。

        紫霞说，我送送你。

        一日后，紫霞拜见了王遗风。

        见了人，离经颇为难过：“你走的时候我就说，华山出了秦岭才是外人的地界，守在家里你们的守门人也就罢了，出来一趟，还是要你们爱情的守门人。”

        “自在逍遥？”紫霞听过这四字，已将太虚抛之脑后，“这倒有趣儿。”

        幸而紫霞很会化解内耗，也许是茶馆里的热气让他感到放松，紫霞住叶柄，气定神闲的，透过干叶中的小观察茶桌上斑驳的利痕迹。

        谁料离经沉：“这么说起来还真是有点。”

        紫霞本想还嘴，却在调侃即将出口那刻想到离经是真心帮忙，这就将一肚子话盘在肚里老老实实地不吭声，只低走路，听离经分享江湖上的各类趣闻，暗忖哪些才是与太虚相关的。

        “你是觉得我菜不想和我玩了吗？”紫霞自然知离经不作此想，他只是有些舍不得。

        离去的路，紫霞踩了两脚花，春泥纷纷零落，红粉的细碎片子泥泞成污黑，有的粘在人鞋底，有的深楔进人不愿回首的路途，在他们背光的后，暗暗脱水，失去光泽后转为平淡，最后化作灰扑扑的几粒尘土，被燥里带凉的风一，“呼”，什么都不见了。

        他自言自语：“找了这么久不见人，我还没想过他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