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江上！

        对方手足无措地立着，有话想讲的样子，但又不敢随便开口。

        他真的能够看到她吗？

        他将拿着竹简的手向内，两手交叠与齐平，向她恭恭敬敬地俯作揖：“见过掌教。”

        她究竟是以怎样的状态存在于这个梦境？？

        血红色如浆的眼睛充满了怨毒，对上他的眼睛就像是对上一片血海深渊，招秀一时竟不能分辨，他是真的看到了她，还是正巧穿透她的望向别的地方。

        招秀知秦铮为人并不稀奇——事实上还可谓是神交已久。

        那眼睛里淌的血红烈得近乎于酱红，就像是颜料桶翻倒，从里面倾倒出了无穷无尽的怨念。

        “招……秀……”

        很明显的控感，就仿佛画鬼物般，有什么诡异的力量在内控这，因为极其不熟练而显得无比悚然。

        他停顿了一下，又回答：“在下秦子晦。”

        招秀旋即起，火速离他两丈远，吊起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她挣扎了一下，还是无奈松开抓刀的手，同样拱手作揖：“见过秦夫子。”

        招秀静默片刻。

        四月棠梨花满园，他后不远就是一座书斋，白袍的书生端端正正站在那里，手里还着一卷无安放的竹简。

        那血红的眼睛离她远去——陡然一阵力自下而来，招秀只来得及死死攒住自己的刀，意识便落了下去。

        他点了点，似乎证明了份般悄悄松了口气：“正是在下。”

        如有实质的阴影朝着她扑来，招秀还来不及想法逃窜，就猛然发现眼前的画面好像被某种力量生生割裂开了。

        眼前这个并不是红眼的“祸”……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纯粹的书生。

        随同那哑砥砺的声音出现的，还有恐怖的变故！

        对方大概看出她的忌惮，不安地往后挪动了两步。

        “甘杨府秦氏，秦铮？”招秀又问了一遍。

        眼前之人点点：“正是九怀江的水灵。”

不刀劈过去——即使明知自己无法干涉。

        有一瞬她甚至想要挪动到其他位置，来试探自己是否被直视。

        但她很快又睁开眼。

        书生的眼睛蓦然闪过一雀跃的亮光，眸中原本深而静的忧郁之色都要消退不少。

        但上招秀就又震惊了。

        甘杨府文风极盛，秦氏又是其中佼佼，光是秦氏藏书楼典藏的八万多册书籍就足够为人称。

        招秀勉强回完礼，立刻起：“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死了那么多鱼之后，那个人终于开始转动颅。

        两人虽然从未见过，但论起渊源，颇深。

        中州富饶，以城池州府划界。

        梦境就像镜子一样碎裂。

        周围的场景完全变了。

        “祂是这么说的……”他补充了一句，有些犹疑，似乎不确定自己描述得是否正确。

        那人抬起，眼珠直视的方向，正是她？！

        很难叫人不联想到，它是掠夺了鱼上的气，增益自，才有了可以活动的生命力！

        招秀人都麻了一瞬，心脏还因为危机境还紧张着，眼前人的举动却又叫她产生莫名岁月静好之感。

        “这是在下梦境，”他也不安地环顾一圈，活像是那静谧唯美的棠梨树林之间，会忽然窜出什么可怖的凶兽，“借助……鱼鱼的力量，在下能将最深刻的记忆短暂呈现。”

        “鱼鱼？”招秀蹙眉，“玄鱼？”

        招秀条件反抓刀，或许是这片纯白的梨花林微妙地麻痹了她的神，以至于叫她无法第一时间进入战斗状态，转过看到说话之人的时候，差点让刀脱手。

        她下意识闭上眼，看着花被睫扫落。

        她在东域开儒教立书院，主持整理与编修的典籍不计其数，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秦家提供，而秦铮本人更是帮助编纂修订了四重要经书典籍与众多讲义。

        很快她就知不需要了。

        “你……还好吗？”

        惊魂未定的招秀猛地坐起，一梨花从天而降，正落在她的睫上。

        “秦铮？”招秀忽然。

        “这是哪？”招秀警觉，“你是谁？！”

        两者之间的矛盾给她造成不小的冲击。

        那张才叫她惊骇过的脸庞映入视野，她悚得都差点炸开。

        文弱的声音从边上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