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花。”

        招秀定神盯着她，发现是熟面孔，之前见过她在床前提灯。

        片刻后扭转视线，重又瞥过方才开口的侍女。

        “你是谁？”招秀忍不住问。

        对方坐在屏风前，正点着蜡烛，在一一以火灼针。

        “名字？”

        应激式的反应叫她浑战栗，无意识地挣扎，不受控制打开那只拭她腰腹的手。

        招秀又梦到大雨。

        屋内斑斑霉迹，屋外寒冷泡涨，她仰望天，浑透，水漫过她的小，大地如泽国，而她束手无策。

        两人互相打量着。

        醒时浑是汗，发都是意，有侍女正给她。

        她不应声，只是视线一点点扫视过去，屋里就两个侍女打扮的人，那些如同假人般的哑巴侍女不见了踪影――另一个是之前答过她话，予她说自己没犯过大错所以留着的那个，她的心不由一沉……留下的是能说话的，那其他人呢？

        她一睁眼，好像画上的美人忽然就有了神魂，眉眼间那一抹倔强仿佛是神来之笔，一下子就叫她的美色脱胎出俗，有了动人心魄的魅力。

矮塌上倚靠下，以手托着额，调息缓解痛，黑色外衣与乌发一并垂落，犹如绽开的黑莲。

        匍匐跪地的人连颤抖都不敢。

        其中一个侍女颤颤巍巍地抬起，脸色惨白如纸，随时都像是要晕过去般，她一点点张开嘴来，出了少时就被割去的口。

        脸上残余惊慌，那姣花般的姿容便更有惹人生怜的美感，眼睛迷蒙着水雾，反倒显出清凌凌动人之色；小衣松散，内衫褪在臂弯，纤弱曼婉如蒲柳迎风，新白如雪的肌肤连一点痕迹都目惊心。

        阴的天地，永不消散的乌云。

        “说说，”他压着声息，字字停顿，“人是怎么出去的。”

        ……

        夫人弱又病，本是怎么都不能叫她下床甚至是出去的，但是当时都被吓着了，不是被掰开嘴巴看的哑女，还是其余人――她当时的气势太强，是没人敢起拦她。

        “夫人？”近旁的侍女半蹲在床榻前，唯恐给她压力，只轻声细语地说，“内衫汗了，须得换一。”

        侍女回：“名蒹葭。”

        “留。”

        恒息营阖目：“余人邢堂领罚。”

        她勉力侧，压住自己的躯保护自己，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就有忽如其来的眩晕叫她视野一片黑沉，她息许久，眼前才慢慢退去黑色，能够重新视物。

        他张开眼看了看，若有所思。

        这动作有一刹叫她联想到了席殊，但她很快发现，那金针质地特殊，纤细又柔，尾端甚至微微弯曲；灼针的是个女子，长发荆钗，布衣衫，不修边幅，却自有一洒脱气度。

        ……造孽啊，苏星花心叹。

        此刻那人也扭看过来。

        六人之中只有一人能说话，且紧张到了极点，年纪又小，声音磕磕绊绊，语无次。

        她艰难地用手撑起子，看向屋内最后一个人。

        恒息营平静：“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