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被放在砧板上时，都一样会恐惧、一样会发抖、一样会在最后的最后，伸手想抓住一点温度，一点被理解的可能。

        她第一次意识到人死得很快，但罪，并不会跟着死透。

        她把阿的照片放在抽屉的一小角，一个瘦小、眼神干净的少年。

        人徘徊在死与不死之间，像是一条被丢在砧板上的鱼，明明还在抽动，却已失去水的方向。

        ......

        长已经站起，仿佛刚才讨论的从不是“人命”，而只是市场上的鱼货。

        而她的心，就深的卡在这里，被拉扯得生疼。

        我们都只是站在砧板旁的人，以为自己是审判者，却忘了下一秒，可能是我们跪在板上。

        那声枪响，如同凌迟般折磨着她的灵魂，每一次回想都像刀子在口剜动。

        这是她从法条、从新闻、从大众怒火里听过无数遍的句子。

        我们以为正义是纯白的，却忘了它常常沾着血、混着泪、带着某个家庭的破碎与另一个家庭的恨。

        真正该被终结的，是“人”，还是“造成他成为这样的人”的系统？

        当人犯错时，我们该什么？

，却比任何恶意都要令人不寒而栗。

        但那一瞬间的鲜红、那一声闷响、那一条生命的终止，永远不会为世界带来多一分的光。

        恶意是不是已经在传递、在复制、在变形？

        “不！不应该这样的......！”她咙发紧，声音嘶哑。

        她正被两力量撕扯，一个是社会教给她的正义，一个是她亲眼看到的真相。

        究竟——我们与“语哽的那句求救”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水般的抗议声，被他视为可利用的声量；误判死刑的少年尸，则成为推动法案的柴薪。

        她想起了少年的那句话“律师，谢谢妳”

        ——人，都死了。

        可“该死”的人……真的死得够彻底了吗？

        办公室门在他后轻轻阖上，带走了檀香，也带走了一个人最后的挣扎。

        死刑没有答案，世界上没有一个答案足以安放所有的痛、所有的恶、所有的遗憾。

        死刑不是答案，只是我们把无力与愤怒交给国家代办的方式。

        司法院外，谢芷懿的嘴角微微抽搐，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强忍。

        是给他一次活下去的机会？还是举刀，把他往黑暗里推？

        与所谓的“正义”又有多远？

        这鱼货来的……再好不过了。

        他走得很慢，像是在让自己的心重新归于平稳，肩线在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想说谢谢妳愿意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杀人的。

        坏人该死。

        “没……没事。”

        真相浮出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