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裴璋的缘分，早在前世就断了。

没了娘家的女子，就如没了的浮萍。

裴家遭逢大变。裴绣一夕之间没了亲爹，亲娘兄长胞弟都离京远去。

这一个月里，裴绣瘦了许多。昔日的刁蛮任都不见了踪影，也变得柔顺多了。进了屋子之后，轻声喊了一声容表姐，之后就没再说过话。

“我父亲死了，母亲和大哥他们都去了岭南。我代他们，向你们说一声对不起。”说着，竟起走到床榻边跪下，用力磕了一个，咚地一声响。

想到被抄家放的裴家人，裴绣眼圈红了，声音哽咽不已：“父亲被死，我半点都不同情他。母亲也了很多错事，被罚也是应该的。可我大哥有什么错？”

程锦容偶尔看裴绣一眼，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父亲心狠毒，铸下大错，一旦曝，就是死路一条。还连累了裴氏一族……”

裴绣也终于有了和程锦容独说话的机会。

提起裴璋，裴绣情绪激动起来，泪水簌簌而落。

裴绣执拗地将三个磕完，才抬起来。这三个，裴绣磕得结结实实，额上红了一片。

她没有后悔，也没有动摇过。

等到众人都去赴宴了，屋子里才算清静下来。

程锦容的脑海中闪过裴璋的影，心里也有些黯然。

程锦容冲紫苏使了个眼色。紫苏略一点，领着所有伺候的丫鬟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表姐妹两人。

“我们裴家，欠你们母女的，这辈子也还不清。”

别说什么一人事一人当。在大楚，一人犯下大错，一定会祸及家人，甚至是牵连族人。

“我今日来见你，是要向你歉。”

“他原本有大好的锦绣前程，就此毁之一旦。为罪臣之子，以后，他要永远在岭南活下去，再不能回京。”

……

裴绣用袖子了眼泪，红着眼睛说：“罢了，你现在有夫婿有一双儿子。再说这些，确实没什么意思。要是让贺祈知了，便是一场口是非。你不愿听，我不说就是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成长

裴璋是永安侯唯一的嫡子。永安侯犯下欺君大罪，宣和帝没下令杀裴璋裴珏，已经是看在裴皇后和六皇子的颜面了。

众人有说有笑，坐在角落里的裴绣显得格外沉默。

卫国公府和平国公府是通家之好，今日卫国公世子夫人领着两个儿媳前来。裴绣怀着孕，本可以不来。裴绣坚持要来。卫国公世子夫人只得随了她。

这些话，裴绣不能和任何人说，就是对着夫婿江尧，也不能吐半个字。今日，对着程锦容，裴绣终于可以放肆痛快得哭一回。

“裴绣！”程锦容轻声打断裴绣：“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我知，这一天迟早回来。”

“如果不是因为我父亲，你和大哥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早在几年前就该成亲，一对恩爱夫妻了。哪里还有贺祈什么事……”

一直冷静自若的程锦容被裴绣的举动惊到了，不假思索地下榻，要扶起裴绣。

“容表姐，”裴绣低低地张了口：“我在偶尔中偷听到了当年的隐秘。那个时候，我被吓得病了一场。”

说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却一直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