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她当初怒目持剑的模样，与眼前这个慈和的妇人相去甚远。

那边祖孙二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话，这边三个妹妹支着耳朵明目张胆地偷听。秦莞带着清风、明月不声不响地下了高台。

高台后面有一片杂草丛生的坡地，少有人来。

秦

这是一个天然的，大概有半间屋子那么大，地上铺着石，石之间生着茸茸的青草，石上有汩汩的泉水冒出来，清清凉凉，安安静静，任是心绪再烦闷，到了这里也会不由地沉静下来。

这位安国长公主的名京城中无人不知。

“先母正是已故的韩淑人。”秦莞合地抬起，以便长公主相看。

秦莞松了口气。

想到那场血淋淋的变，秦莞的心情不由沉重万分。

这人秦莞也认识。他是长公主唯一的嫡孙，明年的新科状元，苏泽。

一个高大的影逆着光，微垂着，同样看着她。

昨日下过一场雨，地上有些。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说的就是这种人吧？从额到下颌每一仿佛都是心雕琢出来的，分分寸寸都是那般恰到好。

秦莞仰起脸，惊讶地看过去。

秦萱三姐妹心内惊惶，一个个乖顺地跪着，大气都不敢出。

他形颀长，眉眼温，微扬的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秦莞往下的时候，已经好了沾鞋袜的准备。没承想，旁边恰好伸过来一双有力的手，揪着她的衣裳一拎，一甩，干脆利落地把她丢到了旁边的石上。

“原来是韩淑人的闺女，难怪这般能说会。”她的话里带着隐隐的笑意，像是调侃一般，并无苛责之意。

位小娘子的眉眼同韩淑人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安国长公主不知秦莞心中所想，和和气气地同她说了几句话，又赐了些茶果点心，便叫丫鬟将卷帘放下。

上的疼痛倒是其次，让她更在意的是这里竟然有人！

似是没料到会有外人在，苏泽停下步子，目光在秦家的彩棚中略略一扫。待看清了秦莞的面容，他眸光一闪，难掩惊艳，继而很快转移了视线。

秦莞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墩。

秦莞却知，顺着坡地一直往北走到没路的时候会看到一孔，下去，里面别有天。

秦莞之所以能一眼认出她，是因为那次变之时长公主一力护着造反的大皇子，被禁军的箭矢中，当场薨逝。

落座时，秦莞没有忽略姐妹们红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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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着靛青色骑服的郎君翻下，大步走向彩棚。

她是先帝的嫡长女，今上的胞姐，当年随夫君驻守河间府，辽人犯边，驸领兵出城，不幸中了埋伏，长公主亲率三千铁骑解了夫君之困，先帝亲封了个“巾帼将军”的雅号。

不多时，球场那边便结束了一局。

安国长公主细细地看了片刻，出恍然之色。

四姐妹起，屈膝还礼。

秦莞直直地撞上那双深邃的眸子，不由失了神。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这位家世高贵、光风霁月的郎君不知多少名门贵女暗暗倾心，然而他的下场也不大好。

苏泽微垂着眼，礼貌地拱了拱手，“多有唐突，小娘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