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能修好了。

想到这里，齐沭内的鬼息开始躁动起来，他的手不自觉地加大力。随着嘭的一声，只见谢思毅狠狠向后撞去，一柄断裂的剑尖将他的领口从侧面穿过，斜贴着他的脖颈将他钉在了墙上。

像祁门这样的门派，藏书众多，关于捉鬼术的记录也不少，但他能去的楼层、能偷偷带出来的书却是浅的、碎片化的杂记。

从木质雕梁屋檐下，从插着寒梅的案几前。那样晦暗的眼神一度让齐沭感觉到一些愤怒以及不安。

这样的指控从幼年时就断断续续地听到过几次。

胡觑山叹了一口气，颈有动脉，一旦冲开后果不堪设想。所幸齐沭……。

前者声音苍老，紧张而愤怒，后者却平淡至极。

又是勾狁。

这柄陪伴他多年的剑。

他的出生伤了母亲的元气，在他未出襁褓之时母亲就撒手人寰。父亲从未因此责怪过他，但自他懂事起却隐隐能感觉到长老们看他的眼神中藏着一些东西。

“别动。”

谢思毅僵着脖颈一动也不敢动。他已经感觉到有血从肤中渗出来，越来越快。

父亲的解释是他弱不能修习此中之，于是年幼的齐沭以为长老们是在失望——父亲为祁门门主，德高望重，修为深厚，母亲也是琉山高徒，而他却无法修习驱鬼术。

更谈不上憎恨。

他没有下过山，没有见过电视，更别说手机和电脑了。

修习之术是一个门派的至宝，从感知阴阳二气，再到黄符法的使用，都是通过口口相传的。

谢思毅却铁青着脸看着钉在墙上的琰鬼怵。

同时，有课本和口诀还远远

“思毅！别动！”

内涌动的鬼息，怕是可以与勾狁平分秋色了。

老者在瞬息之间已经来到他边，将他的颈按住，又将止血丹给他服下。

从毫无招架之力变得游刃有余，他刻苦修行十数载，这柄剑成为了他的支。他的汗水、血水和无力的泪水，将琰鬼怵洗刷得如此干净。

两声音同时响起，声线和语调却天差地别。

他知自己和别的弟子不一样。

他的声音低若蚊，话语中所的惊惧让齐沭的眼睛渐渐变深。

他入祁门入的晚，又是外姓之人，却成为了师父的内门弟子，很多人不服气，自他一进山就被师兄们压着打、也被一些更早进山却仍是外门弟子的孩子变化花样地排挤欺负。

“你是勾狁……”

父亲从来不教予他任何法术，除了基础的文化课程，他也不能去祁门中的学堂听课。即使站在窗沿外、爬到楼上，也会被巡逻的师叔们抱下来。

即使不敌，每一次切磋他也绝不怯战。师父说他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便将琰鬼怵赠予了他。

只是远远地、一言不发地看着。

所以他只能摸清巡逻的时间，在此间隙里溜出房间，借着门廊前的一点光。

并非厌恶。

他无暇理会脖颈上的疼痛，嘴微微颤抖地吐出几个字：“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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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的云冀山，与现代世界格格不入，既无灯红酒绿，也没有鼎沸人声。

齐沭因此更加努力。他将藏书阁内能够着的书翻了个遍，山上虽然早就通了电，但祁门教森严，十点后便熄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