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中描绘，三笔两笔便勾画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瘦削颀长的shen影，周边黑雾弥漫，本应是面庞的位置却被一个骷髅tou替代，空dong的双眸泛着阴涔涔的恶意，幽光闪烁。

“……鬼修。”

望着自己的大作，青年嫌弃地撇了撇嘴，随意抬起手，在骷髅tou上画了个硕大的叉。

袖珍版“宁鸿”登时烟消云散。

青年shen后，娄珏曲起手指，修长的指尖在桌上轻点，缓声dao：“孔嘉，没记错的话，原因我已经与你说过两遍。”

穿金dai玉的青年懊恼转shen。

回转太急，黄金腰带上悬挂的玉坠与红木桌相碰，响声清脆悦耳。

他皱眉望向娄珏，嘟囔dao：“懒得记而已……你可不准再骂我猪脑子。”

娄珏端着茶杯，默不作声。

但茶杯掩盖下，他秀气的嘴chun微微上扬，眼pi轻撩，向对面投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与之对视片刻，孔嘉败下阵来。

“算了，你不必再说，我不想听那些弯弯daodao。”

他丧气地在桌边坐下，背靠雕花窗棂，从怀中摸出一把纸扇，展开后迎风一摇，懒洋洋dao：“比起为什么要拉拢那鬼修，我更好奇的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竟能算到你前面去？”

娄珏的眸色微微一凝。

茶汤在白玉杯中回旋，澄澈的表面映出一张清隽的眉眼，娄珏眼帘微垂，在山坡上远眺到的画面再度浮现眼前。

沉默片刻，他迟疑dao：“是个……很好看的人。”

“好看？”

孔嘉眼前一亮，纸扇“唰”地合拢，抵在shen前，好奇dao：“难不成是个姑娘？来，快跟我说dao说dao――好看是多好看？”

“……你脑袋里能不能不要只想着姑娘？”

茶杯落于案几，水波dang漾，溅出数滴水珠。

娄珏掷下茶杯，长叹一声dao：“是个男人。”

“……嘁，男人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听得是个男人，孔嘉立即变得兴致缺缺。

他嗤笑一声，侧shen倚回窗棂，探tou朝楼下张望片刻，又缩回脑袋，百无聊赖地把玩手中折扇。

娄珏却回忆着杭小时的眉眼，沉yin许久。

而后他感慨dao：“那个人……我不如他。”

“哦？”

孔嘉惊奇地抬起tou，追问dao：“哪里不如？”

娄珏朝他的方向转过shen。

他望着孔嘉，瞳孔却并未聚焦在青年shen上，目光飘开很远，温run的眸中仿佛弥漫着一gu薄雾，迷蒙悠远，辨不清神色。

红木桌面遮挡下，娄珏修长的五指微微蜷缩。

他却不动声色，依旧以不咸不淡的口吻dao：“为了交好一个人，不惜tiao到对方的温泉池子里去……我没他那么勇敢。”

“你guan这叫勇敢？”

孔嘉手中的折扇没nie稳，“咚”地一声坠在地上。

他却顾不得捡，只侧着脑袋，难以置信dao：“这纯粹是不要脸吧？”

“而且这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交好什么人，倒像是在追求什么人……那家伙是个断袖？”

“断不断袖，我可不敢确定。”娄珏轻描淡写dao，“怎么，你不喜断袖？”

“倒谈不上不喜……”

孔嘉摸着后脑勺，苦思片刻，摇摇toudao：“只要不是你我，谁爱断谁断，跟我无关。”

他话音刚落，屋内温度却倏地降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