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走了两步，又回补一句：“下次别再叫我参加什么家长会，我可生不出你这种丢人的杂碎。”

“我哪样？还不是为了你好！都高二了还没一点紧迫感！”蒋淑白她一眼，“我让老师给你调去第一排，这样听课也能专注点，免得开小差。”

刚分班的时候，洛柠的确谋生过换座位的想法，毕竟挨着校霸，成天都提心吊胆的，她怕没毕业前就给吓死了。

少年双手抱臂倚在墙上抖着，听见这话，动作便顿了一顿。旋即，凉薄的勾起，带出一抹讽笑：“不是你说看见我这张脸就恶心吗？我遮住你还不满意了。”

这两个字从小听到大，本以为早就麻木了，没想却还是如此轻易就能唤醒他拼命压抑的情绪。

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李柔转想赶紧离开，并未注意到少年垂下来的手缓缓握紧——青顺着手背往上爬，宛如逆而上的沸血。

注意力便被拉过去。

高二这层楼哄闹得仿佛火焰山，而薄千城那边却宛若极寒之地。

母子二人隔着过，谁都不想搭理谁。

见蒋淑扯着嗓门就要吼起来，洛柠就不敢跟她嘴，怕她在学校里闹腾。

见薄千城吊儿郎当地倚着墙，发长得几乎要盖住整张脸，李柔就恼怒地骂：“看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发这么长也不剪，跟个疯子似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听见这话，洛柠一下子就急了：“妈你怎么能这样？”

李柔表情一僵，双眼死死盯着那张被发遮住的脸，好似想透过层叠发丝，瞧清他的模样。

薄千城僵着站在原，他垂着眸不敢看她，因为他知，那双望过来的眼里一定带了烈到极致的厌恶——甚至，夹杂了那么点难以掩藏的恨意——是刻在记忆中，他淡忘不了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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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少年站在喧嚣人群中，仰起脸，偷偷地搓了搓发

可接下来，却发现薄千城并不像传言中那般可怕，上课安安静静地玩手机、睡觉，偶尔戳她的胳膊，给她看一眼微博上的搞笑段子又继续埋玩他的，本就没有影响她学习！甚至，多亏了他，午休的时候教室里才能一片安静，不然她估计得逃难去图书室。

蒋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叹一句：“你同桌家里两个教授，结果生出个门门零分的浑小子，我跟你们班主任打过招呼，让给你换个座位，免得被带坏了！”

她沉默半晌，终究没有否认，声音和脸色一样冷：“对！一看到你我就恶心。”

他冷笑一声，哑着嗓子说：“我可没请你来，是宋阳多事给你打了电话，往后你直接挂断就是，不用勉强自己。”

女人一袭深色连衣裙，前一枚简约却质地良好的项链，素颜，表情略显严肃，却十分有气质。

李柔冰冷地扯了扯角，没再接话，抓着手提包匆匆走掉。

她的语气轻飘飘，没有骂街的狰狞和丑陋，却比大吼大叫更刺痛人心。

……

如果宋阳提起换座位的事，她就找借口推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