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贾甘这般的内侍，在中年久，自是有不少亲信人脉，最少不了的就是丁七这样的干儿子，何时要用人只消他咳嗽一声，便会有人替他去那一不小心就有去无回的事。

姜瑶月手指撑了撑额，不提起来便罢，掐指一算这事倒也有不少时日了。

姜瑶月适时笑：“姐姐在才热热闹闹的，只是往后母后可别嫌咱们烦。”

“他怕是不止一个干儿子吧？”姜瑶月冷笑一声，“不过这回也算他倒霉，竟没能成事，丁七又将他供了出来。”

她又转开话，对姜瑶月：“听说皇后的孕也有三个多月了，子如何？”

太后听了笑着点点，却并没有接姜瑶月的话，隔了一会儿之后才：“小蛮，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母亲，你这样子看起来怎的如此清瘦？”

“怎么说？”姜瑶月问。

姜瑶月暗自忖度，看虞令琼的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事的。

“能有何事？”虞令琼往旁边一歪，步摇在她颊边晃动，“母亲不是不知我，我向来不受委屈的。”

只是前些时候不知怎么突然小产了，不过那会儿姜瑶月还未入，对个中缘由也并不清楚。

这话太后听了倒是很开心的，连方才脸上的虑色也冲淡了不少，看着怀里的外孙愈发怜爱。

长公主嫁作人妇四年多，听说与宣德侯也算举案齐眉，当初是长公主自己挑的驸，自然对夫婿是满意与爱重的。

虞令琼就住在太后寝殿近旁的丹秋轩，才几步的路，虞令琼却裹上了一件厚厚的白狐大氅，脸在雪白的大氅映照下愈发清减尖瘦，出来时只对着姜瑶月点了点，便转离开。

几人用了晚膳之后便各自回去，只虎儿被太后留了下来，要他在自己边住着。

“一切都好。”姜瑶月笑，又摸了摸虎儿的，“虎儿与姐姐长得真像。”

“这回进，便留在寿康陪哀家住一阵子，”太后看向虞令琼的目光中满是慈爱与疼惜，“正巧皇后也在，你们年纪轻的倒能个伴。”

背影瞧着纤细弱质，虞令琼量又有些高挑，像是在冬夜寒风中不堪一击的枯瘦柳条，脚步却依旧踏得稳重。

很快姜瑶月就回到了自己的栖梧阁，等杏檀替她更了衣，松了发髻，便闲坐在一边听柳芽儿和玉芙说话。

王姑姑于这种事上心思细腻，且驾轻就熟，姜瑶月只要一提点，她就知该怎么。

姜瑶月一下便反应过来，小蛮应该就是长公主的小名。

是这副憔悴模样。

长公主又冲着姜瑶月笑了笑，神情有些恹恹，不分悲喜。

王姑姑

不一会儿，王姑姑进来，她随姜瑶月来了寿康倒是比先前在承乾要稍微松快上一些，太后指了严姑姑和房嬷嬷来栖梧阁伺候姜瑶月，姜瑶月的饮食起居等便由她们着，王姑姑只需留个心眼稍稍过目便可。

此时一室冬夜自己人，王姑姑也不避忌，直接对姜瑶月：“娘娘，上回那个贾甘的底细，查出来了。”

虎儿长得和他的名是有些对上的，虎虎脑，胖乎乎又白，一双眼睛圆地直打转。

姜瑶月步子走得慢，扶着绿檀的手慢慢走在后。

“婢叫人查了好久，”王姑姑轻声说，“这位贾甘贾公公可比他的干儿子丁七要油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