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小鱼儿。”

他看着她笑：“我要是走了你成天守着这摊子，没事儿就只能看看言情回忆一去不复返的青春，连娃都找不到打的，多寂寞啊。”

“别瞎说！”周讲于立反驳，“只有他欺负我的！”

宣禾噗一下笑了。

“没说离婚的事叫你过去干嘛？聊今天的天气啊？”周讲于换好运动鞋，抬起，“也不用诳我，我又不是什么七八岁的小孩儿，都有各自的生活了就不用勉强装好父母了，我跟他俩没什么感情你也不是不知。”

女孩儿耸耸肩，转出了台球室。

没等多说，宣芳玲在外面喊了一声：“小呈！来接一把！”

周讲于倚在柜台边，莫名其妙地看着那背影消失在拐角。

谢呈疑惑地看着他，指指装菜的筲箕：“我进来好半天了。哥你背后的眼睛什么时候瞎了？”

“我知，但是你也不能拿锄砸人啊。”宣芳玲简单地应，“等下你哥跟

明天还要来。”

谢呈溜达回家的时候宣禾正在饭，他在外面洗了手进厨房，把宣禾放在案板边的菜默默地择了。

兰姨过来拍拍他：“你欺负小呈了？”

兰姨冲他摆摆手：“那路上注意车子。”

他说完提着练习册就朝外跑，兰姨回手抓了一个纸团朝他背上扔，大声吼：“不准去游戏厅不准抄作业！”

谢呈摇摇：“我哥估计好了等我呢。”

谢呈探朝堂屋里看了看，宣麦在里面看，他回来小声说：“妈，不怪麦子，是宣鹏骂她，说得可难听了。”

他跑过去接过来，发现是鸡和白糖。

周讲于嘻嘻地笑：“你赶紧给我找个姨父来，让他养咱俩你就不累了。”

谢呈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递出去的零钱。

谢呈应了一声“好”，出了地下室。

兰姨搂了他一把：“吃了再回？”

话音没落，人已经不见了。

宣禾这才发现背后有人，一惊，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谢呈沉默着看他一眼，扭看到兰姨过来了，随手把漫画书和钱通通朝他怀里去，转朝着门外走。

宣芳玲走到廊下把背篓放下来：“给你宣四舅家拿的。”

锅里在炖什么东西，白气蒸腾的，谢呈听着水好像快烧干了，喊了一声：“哥，火上。”

“姨我回了啊。”他说。

“要找的。”谢呈脸上很平静，“明天我们可能不在这儿，你过来我姨不知你给过钱。”

周讲于坐到椅子上，伸手去解脚上的旱冰鞋，低着，说得很平静：“小姨，我就要跟你一起生活。你告诉他们不用问了，他们要争要抢要怎么样都随便，最好打个破血两败俱伤然后赶紧离婚。我不回西容，所以上谁的口都无所谓，我也谁都不跟。”

“呸！”兰姨骂，“小王八！知不知我带着你有多累？浪费我看的时间！”

“妈，”谢呈迟疑地开口，“这个……”

谢呈丢下手里的菜出去，看到宣芳玲背着背篓进了院子，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

周讲于过来，笑着说：“这姐们儿打得还好。”

兰姨的笑僵在脸上，最后缓慢消失了：“不是，他们还没说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