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回看了一眼，一咬牙去拉耿川：“走，屋里躲躲。”

高三的晚自习是强制的，平时宣禾都走得快，十点下课他十点一刻就能到家，但是今天都十点半了还没回。

尧尧走了，谢呈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对，他回手一把拽住周讲于的领子：“你刚才说你要走？去哪里？”

谢呈只简单地笑了笑。

“可是回去了谁照顾他啊？兰姨你也去吗？”谢呈问。

“耿川哥，”谢呈上前一步，“你去哪里了？高考怎么样？是要工作还是继续念书啊？好久没见你。”

是耿川。

兰姨叹了口气。

耿川看着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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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讲于“哇哇哇”地叫起来：“又不是冬天吃什么汤锅啊？没心肝儿啊！卖了我你们就没有快乐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耿川站在堂屋中间，问：“小呈，你哥呢？”

谢呈心一紧，他发现耿川的笑特别仓惶，也特别疲惫，他从来没在他脸

兰姨一边打开饭盒，一边远远看了周讲于一眼，小声说：“本来去年就说要弄他回去，他死活不肯，一直拖到现在。他爸妈都说这边的高中不行，而且他口在西容，以后高考是肯定要回去考的。”

他面无表情着，朝谢呈轻声叮嘱了一句：“如果有人来找，就说我还没回来。”

宣禾早就提前进入了学习状态，宣家老太说想孙子孙女了，宣芳玲上山的时候就带了宣麦，本来也想带谢呈，但是谢呈暑假作业又拖到了最后。

谢呈沉默了半晌，最后自言自语似地重复：“真要回去啊？”

于是家里只剩下兄弟两个，平时宣禾上学去了就只有谢呈。

宣禾说完这句进了堂屋，谢呈心里疑惑，正要关了院门去问，外面有人喊他一声：“小呈。”

周讲于收拾好桌子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谢呈在柜台边站了一会儿，去买饭的兰姨回来了，谢呈犹疑了一会儿，还是问：“兰姨，周讲于是要回去念高中吗？”

这一下见到，谢呈才发现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心里快速算了一下，将近三个月。

话音刚落，雨点子的啪嗒声骤然变大，而后不过呼之间，暴雨哗啦啦倾了下来。

谢呈抖雨的手滞住，抿抿：“还没回呢，可能忘记带伞了，在学校躲雨吧。”

这一天入夜后起了大风，黑云早就堆卷起来，酝酿着一场暴雨。

兰姨摇摇，笑了：“我又不是他保姆，还哪里都跟着他啊？高中生都是大孩子了，费不了多少事儿，而且过去了也是上封闭学校，星期天家里请个阿姨就是了。”

周讲于转，垂下森森的睫，神情突然变得平淡起来，落在谢呈眼里显得格外冷漠：“我爸妈说了，明年让我回西容念私立高中。”

周讲于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回就要溜走。

院门口的灯开着，照得他脸惨白。

听到这话谢呈手一松，周讲于穿着旱冰鞋走了。

“没什么，”兰姨说，“商量一下把你卖给宰猪场，我跟小呈分一下钱去吃牛肉汤锅。”

八月底，春天种下的玉米又该收了。

雨点子开始落，谢呈找了把伞准备去接，刚出院门，宣禾从巷子那走过来了。

谢呈手拽得死死：“你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