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补充说：“现在是夏天，这个事就得开始干了，先筹集一些钱，想办法订购棉花，收棉花，成棉套子，到了一入冬，就背着到城里去卖。”

不试试怎么知不行呢？

一人一个粽子，粽子手，小孩子们一边哈着气倒手，一边迫不及待地想扯开上面拴着的红线开始吃粽子。

他娘不容易，他娘吃了不少苦，他当儿子的得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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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围上去：“分粽子啦！”

顾家几兄弟像没听到一样，沈红英撇嘴，刘招娣揣着小心思赶紧看苗秀菊的脸色，牛三妮惊讶得瞪大眼睛，至于顾大勇，则是依然木着一张脸，保持着他这些年一贯的本色。

糯米的香味此时已经完美地合了苇叶的清香以及大红枣的甜美，轻轻咬上一口，香味在尖蔓延，满心都是喜欢。

苗秀菊沉着脸：“好好的吃你的粽子过你的节，别想有的没的！”

福宝不着急，她慢慢地着气，得不那么了，才解开红绳。

可是这么干，不可能的，他几个哥哥都不会同意啊！

知儿莫如娘，她当然知四儿子心里的小算盘。

他这话一出，顾家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

她年年用艾叶洗，她到了冬天依然疼得厉害，但她依然对此笃信不疑。

吃完粽子后，苗秀菊带着几个媳妇把艾叶烧成了一大锅水，晚上让一家子都用这种艾叶水洗洗。

苗秀菊板着脸，盯着顾卫东：“说啥呢？好好的日子不过，弄什么幺蛾子？”

她后来时不时想起来，想着粽子应该是怎么样的滋味。

庄人家，哪能干得起这种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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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我现在有个打算，想和你们说说，也不知你们是什么想法。”

“洗脚，脚不疼，洗，不疼。”

于是他想了想，把最近自己一直考虑的事情说出来：“咱农村的棉絮收了后，成棉被胎，拿到城里，人家城里人老喜欢了，可以要钱，也可以要粮票布票，很容易卖出去，这个肯定赚。”

她现在终于尝到了。

但是现在，平生第一次，顾卫东勇敢地迎视着他娘的目光，坚持着说：“娘，这个事我琢磨了很久了，我觉得可以试试，我也问过知青，他们也这么认为。”

撑得圆，翠绿小胖子还用红线给拴住。

鸦雀无声。

一语定调，各自散去。

艾叶烧好了，一家子闲的没事在那里说话，顾卫东咳了一声，开始和苗秀菊和顾大勇商量了。

顾卫东这辈子最怕他娘了。

他娘脾气大，他娘子急，他当儿子的得让着。

解开红绳，剥开外面的粽子叶，就看到了里面糯紧实的糯米。因为有大红枣的缘故，糯米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白了，而是蒙着一层甜的暗色。

顾卫东开这个口很难。

用苗秀菊的说法，洗哪里，哪里就不会疼。

所以顾卫东从来不会和他娘对着干，他娘说啥就是啥。

福宝想起来曾经被人丢在井台下面的那片粽子叶上沾着的那粒糯米。

他知他说出来后注定遭遇到的是反对，但是没办法，他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多岁了，他得试试自己的想法。

原来竟然这么好吃。

苗秀菊深一口气，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