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享受美味之后的例行提问，关于“我的更好吃，还是他的更好吃”这个问题，谢子游深恶痛绝。

“我不想强求什么了，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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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望着碗里死不瞑目的鱼，握住汤勺的指尖微颤。

谢子游完全没想到，“关珩是谁”这个问题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消匿，反而成了两人间的一场持久战。

谢珩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首次展现出了醋本质――某天夜里，从谢子游口中问得知，“前世关珩”最擅长鱼汤后，他便卯足了劲钻研鱼汤的各色法，拉着谢子游将天下所有品种的鱼吃了个遍。

谢珩却并不满意，说他敷衍，每回都是一样的说辞。

――现在看来，应该用不上了。

他虽看不上那个姓赵的家伙，但还是向宗主求了这令牌，本想送给许婉儿，看她需要，考虑接赵如皓上山。

晨曦落在许婉儿秀丽的眉间，映出她明澈眼眸中微弱水光。少女沉默片刻，对着程晟白摇苦笑。

程晟白沉默不言。

……

“小舅舅，你看我有修剑的资质吗？”

吃鱼当然是快活的，谢子游爱吃鱼。

他舀起一勺汤，两眼一闭，递入口中，艰难地

这几日许婉儿的心神不宁，尽数落在青年眼中。

数日以来，终于轮到他出一口恶气，遂支着下巴笑容甜美，悠悠：“谢珩啊，是我的鱼汤好喝，还是你的好喝？”

那是可以无视门槛，让一个普通资质的弟子踏入玄灵宗的令牌。

谢子游心想，可去你的吧。

谢子游坐在桌对面看好戏。

谢珩：“……”

难真的要耗尽一生青春韶华，去等待一个男人长大吗？

她薄微启，轻松：“小舅舅，以后我每天跟你一起练剑，好不好？”

许婉儿轻松地笑着，话出口的刹那，似有数千钧重担从她肩落下，长风忽起，柔和地拂着少女的面颊，为她拂去最后一抹泪光。

少女眉眼弯弯，双眸清如一泓秋水，粉裙随风飘扬，气质淡雅，翩然若仙。

他虽不言，却微微颔首，拢在长袖中的手微微用力，玄力震，一块玄铁“准入令”被成粉末，从袖口出，散落在风中。

再度苏醒时，许婉儿望着镜中依旧俏丽的容颜，望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诸多景物，一时心酸地落下泪来。

……也可以那样活着啊。

终于某天，他忍无可忍，亲自下厨，为谢珩端上一碗黑暗料理鱼汤――认识不认识的调料通通往锅里倒，一倒便是一整罐。

“你的好吃，你的最好吃了。”他第一百零一次干巴巴地说出同样的答案，这套回答他早已烂熟于心，几乎不用断句，“他选择的食材新鲜度不如你，火候把控也不如你，调味不如你的鲜美，法也千篇一律，我早就吃腻了，不像你富于创新……”

浮生若梦，一晃百年。

要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