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他如愿以偿，娶得许婉儿为妻，却鲜少再见到少女如花笑靥。梦中的他蠢笨又嘴，总是在错事，许婉儿虽然嘴上不说，目光中的失落与悲戚却与日俱增，沉甸甸的，宛如千丈深海，压在赵如皓口。

他咬紧牙关，花费数年时光，寻到玄灵宗的山门，又苦苦打探到入宗的方法――最终被拦在天绝风扬阵之下。

……原来，在离开我边之后，她已经出落的那般优秀。

回忆如海，深沉苦涩。

灵剑仙子，许婉儿。

木屋内，赵如皓微微阖眼，又很快睁开，轻声问：“她……现在怎么样？”

可当他兴致冲冲，冲出赵家大门，寻找许婉儿――

谢子游疑惑地回，却见在赵如皓静立原地，分毫未动。

赵如皓屏息凝神，听完后点了点。

那一瞬间，赵如皓突然幡然醒悟。

少年站在嘈杂路口，面对着熙来攘往的街洪，茫然呆滞，不知该前往何方。

“今日的仙门大会上，内院的灵剑仙子许婉儿入“天覆阵”，只用半个时辰便破阵而出，而且毫发未伤，连一丝裙角都没损坏――那可是动摇天地之势的大阵。你们啊，差得太远，还是耐下心来提高修为，别总幻想着走捷径了。”

守在门外的小仆惊诧

“还是……不见了吧。”他轻声。

……醒悟得太晚了。

谢子游宽地拍拍赵如皓肩膀，轻描淡写：“想不想见一面？我带你进山。”

起惊涛千万。

声线很轻，小心翼翼，仿佛捧着珍贵脆弱的水晶琉璃，稍有大声，便要将其震碎。

“诶，大阵还没开呢，怎么走了？”

南柯一瞬，懵懂的少年眨眼间长大，他将梦中事件逐一罗列，逐条反思，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如此，他要娶许婉儿，要待许婉儿好。

如此天威之前，赵如皓发现自己宛如一只蝼蚁，只能苟延残，竭力拖延。

赵如皓茫然思索，猝又悚然想到：难，我从前便是这般待她？

我为何要这般对她？

青年的神色挣扎，僵立片刻后，倏地苦笑一声，摇摇。

赵如皓不想放弃。

“那好。”他说。

“这只是门内弟子寻常练习的小阵，连这个都过不去，玄灵宗怎会收下你们？”

说着，他抬脚朝外走去，可走出数步，后却没有脚步声跟上。

言罢，他抓过长剑，转出门，肩而过时歉意地对谢子游笑了笑，径直朝山下走去。

――却在拖着伤痕累累的躯，失败而归时，猝不及防，听见她的消息。

“怎么样？”谢子游抬瞥一眼天空，回忆，“好的啊。她现在六品中阶了，是内院出名的小师姐。一手光剑挑山河，待人又温柔，跟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不一样，玄灵宗上下都很喜欢她，过几年等她升到七品，大概率也能捞个长老当当……”

阵中飓风咆哮，飞沙走石，汇成洪。

数十年前，在秘境中，少年了一场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