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痛苦地质问少年，少年抱着他的蛊惑他血。江夜还没来得及理清情况，就被那双直视他的碧眸所引，瞳仁里映出他的脸，照常人的视觉应该是看不清的，江夜却清晰辨认出倒映其中的画面，一张陌生的端正秀美而严肃的脸，下意识的，他觉得那也是他。

像坠入无底。

他从背后扑了过去，金发少年出正脸，是修西！

霎那间他明白了，即使拿出亚父的狠心与无情，他依然无法伤害眼前的少年，令人羞愧的，他的“使命感”终究败给私，让他认清这一点令他对少年几乎萌生恨意。

他原以为很难的事很简单，比如，当那些往日和谐相建立交情的血族们挨个倒下，他提着剑走到血族旁，沐浴着他们的愤怒与不可置信，有一瞬犹豫，但属于或许是他前世的亚父的记忆席卷而来，他被亚父的狠辣影响，敛下所有仁慈，把剑插入他们的心脏，对着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瞪大的眼睛，心里再没有波动。屠戮血族全族之后，甚至油然升起一达成使命的荣耀，这个自亚父手里诞生的种族，再次终结在他手里。

油般的难捱感受，饥渴而焦灼。

当耶狄斯失去理智被蛊惑咬住少年脖子疯狂血时，男人潜意识里的排斥让他一边血一边产生作呕的感觉，随着蕴力量的血充斥全，耶狄斯渐渐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臂弯中毫无生命迹象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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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他越来越清晰会到耶狄斯的感情。

仿佛一个锤子重重砸在心中，江夜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个名字从脑海冒出。

原本美妙灼人的金发如枯草般糙糙失去光泽，消失的时光变成皱纹重

耶狄斯。

饥渴来自，他被血气引诱追逐到一片花草丛生的山坡，一个背对他的少年刚刚坐下，灿烂的金发让江夜心中一紧。焦灼来自神，那个他似乎血都要爆裂般沸腾着，神紧绷压抑着那亢奋，望与理智厮杀。

修西撕开他的暴肮脏内脏，揭他的貌岸然。他一遍遍提醒，甚至眠自己到他都深信不疑的程度，这个少年是“弟弟”，然而很诚实反映出来，不止如此。对弟弟真切的爱护之情随着十年空隙的发酵，已从两人再相遇起，萌发出另一种隐晦感情。转变把这种埋伏极深的望无限扩大，想占据少年的一切，从生活到衣住至食物，他连进少年腹中的血都会妒忌，他驱赶了圈养起来供修西食用的子们，每日割血替换了原本供奉给少年的食物。

看见少年带人从密出来的一瞬，他的心整个沉了下去。

而他以为很简单的事很难，比如，通过反噬修西而变为常人。当修士们为了斩草除把血族们搅成肉泥时，他在一旁打量夜色，盘算着距离少年从教廷赶回来还剩多少时间。他并不是很希望少年回来。他望着跃出地平线的太阳，天际一片血红，仿佛滴落在他的心尖，随着时间逝，最终审判一点点近，他越来越紧绷的严肃表情下仿佛刮起飓风，几近恐惧的情绪席卷了他的大脑，他害怕选择，怕自己下得了手，更怕自己下不了手，那是一种自般的自相矛盾。

……

记忆有些错乱，江夜差点理不清，唯记得最后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