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无忧故意绕开他，向前走出几步，心：要是阿月向他歉，他一定要狠下心，把这笨徒弟教训一顿才行。

寄无忧方才的脾气早就抛之脑后，他笑着拎住这小兔的两只长耳朵，白色的小团立刻停止了挣扎，乖乖摊开四肢，任人摆布。

寄无忧心里正盘算时，袍子一角被扯了扯。

阿月什么都好，唯独有时太过好心。

“我刚从摊子上偷拿的。”

“我送你，是想你开心。”

“……好。”

他抬，有些意外地看见少年眼中的歉意。

毕竟，来，日，方，长。

也只有现在能神气了。

“可那盏纸灯……是师父送的。”

他袍子宽敞，不细看，确实看不出这里面藏了什么。

寄无忧想要再固执一会儿，但一个没忍住，就又瞥了他一眼。

少年眸中清澈如镜，而皱起的眉，将他的清澈真诚染上了一丝轻而浅的悔意。

“真的。”

他警惕地问：“有话快说！我们少爷可没空陪你胡闹。”

他说起万家二字时，弯曲的腰背瞬间直，样子神气十足，就好像他正是这万家的万老爷一般骄傲。

寄无忧无声叹气。

“不会再了。”

“不许歉。”寄无忧赌气似地不回看他，“阿月，又不是你错了，为什么要跟我歉？”

一靠近，楚九渊就发现了异样之――寄无忧口圆鼓鼓的膨出一小团，像是藏了什么东西在里似的。

楚九渊心觉疑惑，就看寄无忧伸手一摸，从衣服中拎出了一只……兔子？

……感觉阿月的背后要长出尾巴了怎么办？？？

寄无忧强忍怒意，在心中的记仇小本上，写下了这人家的名字。

“真的不犯了？”

臭阿狗狐疑地盯着他，无法确定寄无忧的话是真是假。

刚一说完，寄无忧就

这事本就不怪他们，他也知，自己再怎么不服气，都不该和阿月闹情绪的。

蜂拥的人将寄无忧拒之门外，他只得换了一条陌生的小拐入。

楚九渊应声走了过去。

“啧。”臭阿狗撇撇嘴，不屑，“连我们万家万少爷都不认得？真是个乡下人。”

“你拿到手上就是你的了。想送给谁，或是自己踩个稀巴烂，都是你的事。”

以牙还牙也不急于一时，只要他人还在平京城一天，就有千百种方法能让这死小孩学会什么叫笑着哭。

楚九渊小步追到他背后，歉疚地开口：“师父，对……”

他在怄气。

兀地笑了两声，摆摆手：“没事没事，不过一个纸灯而已，怎么能因为这种外之物伤了和气呢？”

“师父，我们走吧。”

楚九渊并未生一张巧嘴，平时索极少开口。

楚九渊在这场平淡的争吵中学会了服，他像条乖顺的大狗一样凑过来，并肩站在他侧。

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推敲话语的模样，饶是他从前最亲近的养母，都不曾见过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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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无忧堆出一脸假笑，语气佯作殷勤地问：“我一介草民，不过就想问问，这位小公子，究竟是哪人家的少爷？”

寄无忧走到河边，坐下后，神秘兮兮向少年招了招手：“来这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