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手而立，缓缓迈进被烈酒味冲淡血腥气的厢房。

“哎哎哎，”苗泠泠用手晃了晃萧肃一对星眸，扬眉，“我说不让你把小丫片子一个人留在岸上，这下好了吧。”眼角余光瞥了瞥对面亦在昏睡的向跃冰，眼底忽地一黯，随

“我，我先出去了。”晋柳儿猛然反应过来，忙不迭小跑出去。脸上却是经久不散的吃惊。她刚踏出门槛一步，顿觉脚底一暗，循影看去，声音有些颤抖，“爹……”说罢疾步离去。

“为了给芙儿报仇，我等了很多年了……”忽然一句发自肺腑的感叹，心酸涩油然而生。“偌大一个白银族就剩了你一个。”晋连孤苦笑着摇，但见眼前年轻男子血满，神情突然一滞，不禁问，“竟有这般厉害的寒水门弟子？”若有所思的目光。

苗泠泠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哼，“它是不是什么小鱼，反正它居心叵测，别有目的。”心想无忧那晚说要去找莫师叔，肯定先行收拾行李去了！罢了罢了，念她受了伤……想罢不自觉地望向昏睡在树旁的少女。

晋柳儿红扑扑的脸颊登时刷白，她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男子脊背挨挨挤挤的剑痕，竟失了言语。

隐隐有人抽泣。“华，华师兄和甘甘……”

你的声音……”强自定了定心神，皱眉说，“朗风哥哥，你何苦作贱自己？”

不知是谁深深深深地叹了口气。“枉我苗泠泠聪明一世，竟会被一条小鱼唬进了尸牢……”

霎时亮起的幽蓝之光。

短短一句，三个字。愣是让晋柳儿怔了半晌。

他一甜，再也压抑不住似的，嘴角渗出几淡淡血痕，应，“是九幽鬼蛊。”脑海里蓦地浮现起那条巨大水虺的口中之物，心下一震，胃里翻搅不已，方入愁的清酒一脑伴随着抽搐涌出了。

褪去了血衫的男子剑眉紧蹙，嘴苍白，眼中愧疚之意愈发汹涌。

树影婆娑的墨河岸边。

厢房内的年轻男子对他的到来熟视无睹，猛然抱坛畅饮，末了，随意了嘴角，言语，“九幽鬼蛊就附在水虺上。”说罢皱了皱眉，又，“寒水门的人插手，我……”实在没什么理由可说。

搁置一旁的瓶瓶罐罐，和一坛新开的酒。

“晋行风。”

萧肃斜睨了他一眼，，“夜仙灵之气极重，它如果只是一个小鱼的话隐藏不了那么久。”

“你怨我吗。”晋连孤眼角一搐，仍旧面无表情。

背上有一源源不断的意正蔓延至他全。

没有人说话。

中年男子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仿佛对少女的惊慌失措不很在意，像是意料之中。

晋柳儿想起白银城那个声音清澈的少年，再低看看跟前这个声音沙哑如同将死老者的男子，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饶是如此，他像累极了般沉沉地昏了过去。

她失神的片刻，自顾自褪去斗篷和内里衣衫的男子已然走至小圆桌旁，轻轻地拿起一瓶药，静静地端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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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碰巧也在失神地注视着她。

暮色降临。

燃起了几堆篝火。

他摇了摇，亦是面无表情。

一行神色极其疲惫的雪青色人影，正围着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