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却霎时回起一串沉沉的鼾声。

无忧眸里不知是哭是笑，让他分不清悲喜地说，“楼师兄和柳儿的亲事，不是早都定下来了吗。今天是该择日子了吧。”

幽幽地一声叹息。

皆大欢喜。

十二夜，日出。

“今日……除了褒奖家派比试的获胜者，还是楼、晋两家议亲的日子。”萧肃迟疑良久。

“你让我走我就走啊？”无忧没好气地反问。现在冷静下来，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冷哼了一声，嘀咕，“你想让我相信你杀了跃冰姐，下辈子吧。”

“苗师弟好些了吗？”萧肃转问。

无忧一愣，随意，“难不成两人一起娶了？楼师兄不是已经娶了秀秀吗……”说罢眼

后两鬓微白的男子指着她后脑勺骂，“你这丫……”顿了顿，摆手叹，“罢了罢了，女儿都同意了，我这个当爹的还心什么。”

“大，大师兄，你怎么还没走？”无忧刚言罢，抬仰望灰蓝苍穹的男子蓦然回，亦是一怔。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跟前女子的神色。

晋柳儿忙挡在晋连孤面前抢先发话，“同意啊，当然同意了。”

末了，满房间收拾的那女子将地上成团的脏衣服扔进桌上的竹篮，顺势一屁坐到桌子上，满大汗，两眼红地注视着脸深埋被子里的锦衣男子，言又止。

卢有鱼这时也坐不住了，干咳了几声，正经，“我看哪，两个丫作伴，倒是不错。既然柳儿不介意，那师兄……你就赶快定了日子吧！”说罢一番眼神示意楼啸天。

无忧干笑了一声，佯看地面，“大师兄及时收了一剑，不过划破他几层衣服……”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其实……”无忧眼神一黯，低哑声，“我知一切都因我上的九幽鬼蛊……”

“这就对了！”卢有鱼霎时喜，继而转脸看向默不作声的晋连孤，笑，“不知师叔可否同意？”满眼看笑话的意味。

无忧一愣，顿时白眼笑，“亏你还睡得着！”说罢走到床前为四仰八叉的人儿盖了盖被子，抱着一箩筐脏衣推门而去。

怒，要说话，却被旁女子往后一拉。

“那就定在一个月后吧，一月后的初六恰是黄吉日。”众人屏息注视下，楼啸天终于沉声。

七零八落、乌烟瘴气的厢房内，一人浑躺床上，一人弯腰收拾。

二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言不语。

“心月跟我说，柳儿既然不能不娶，秀秀却也是不能不娶。”

死一般的沉寂。

然而门外长而立的人影却是让她眼神倏尔一颤。

出奇地，没有一丝波澜的表情。

饶是这般凝重的时刻。

微小一句，床上男子却是蓦然躯一震。

“那天我拿伏魔剑刺了水虺里的九幽鬼蛊，没想到到来自己却……”她嘴角登时绽开了一丝苦笑，接着说，“我本来还不相信，但是每次见到跃冰姐，她的眼神…我的咙就……”无忧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顿觉脊背发凉，失神，“苗大哥……你说我会不会上就要死了。……”原来真正要死的时候，却是如此恐惧死亡。

“你走吧。”

突然从被子里冒出来的一句，惹得无忧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