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心中恨极，可代代轮回，世世沉沦，何尝不是最大的惩罚？你若灭了他三魂七魄，才是再难回。”

第55章砸场子

夜华想起那碗月桂粥，于一条长枕之上微微靠拢过去，

鬼厉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团子面带兴奋，怀里抱着一条足有三尺长的圆鱼，前沾了水渍，溅了绣好的玉参差，脸上亦是着几滴水珠，似是涂了牛一般。再看那鱼，长着须的鳃一闭一合，尾巴上的鳞片浑圆光，也不挣扎，就那么僵直着躺在团子前。他便知这定然是团子耍小机灵，偷偷用了仙力强行拉上来的。孩子游戏罢了，也不戳穿，就笑着夸了几句，换得团子喜滋滋的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便是足以倾人国了。

夜华见他神色有异，不知他脑子在想什么也不多问，递了一杯过去。鬼厉叼着杯子仰，随即被团子叫过去收拾鱼。夜华曲坐着，过会儿扫了一眼微晃的海面，疑惑，“你今日非要来这北海可是有事？”

鱼腥味散了出去。鬼厉正跟团子将那条鱼穿在铁钩上，也不抬随口回，“等下去见了你那二叔，你就知了。”

团子

鬼厉不问了，闭眼缩入他怀里，睡了过去。

秋意比着碗内的粥还要黏上几分，关了门闭了窗，这天地与这一简屋也像是没多少干系。可他冥冥间有感，这四方云海，神鬼仙妖人冥六界，自己躲不得，怀中的人亦躲不过。

“你猜。”

“……”

“爹爹，爹爹，你看！”

夜华眼帘微低，揽紧了他。

这有何可猜的？

鬼厉抿，俄然躺了回去，闭眼放松了，

近了隆冬，烟霭罩着大片澄蓝水面，水波黯黯，白如纱这边薄几分那边厚几层的，没个定律的绕着。离了沙岸数里之遥，一叶巧船舫裹于透明气泡内，翘尖，像白鹤游走划出一涟漪。草编干爽，船尾架了木炭堆，上是小铜炉，咕噜噜的冒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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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华一手稳住他腰，另一只手枕于脑后，望着他，

这人盯着夜华侧脸，心了几，借着茶杯掩去边笑意终是未曾出口。

夜华在桌子上点了点手指，起去帮他们了。

这是二皇子桑籍的辖境。北海的严节比着别地儿上不少，兴许是天帝总还是心疼着这个儿子。夜华素日与他这二叔不多往来，故而百年里也不见得能来这北海几回，只今日鬼厉不知何故心血来，便是过来了。

这是个极为耗功夫和耐心的事。

鬼厉趴在桌子上看的也算是专心。他实则对茶并无研究，然而夜华姿容昳丽，玉指修长莹白，神色专注，侧脸垂下一缕乌发，动作不疾不徐间自有一返璞归真之感，是赏心悦目至极了。

片刻后。

【章伍拾肆】

“‘沉眠’对你无用么？”

水似波浪第三沸时，夜华取下小壶。竹夹转出漩涡，再止沸，一层沫饽。酌茶三杯，一杯一杯倒好，稍凉些，清醇的香味就溢满了裹着船的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