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着包着，鬼厉似是想起了什么，手心朝上聚拢周圈，便形成一片雾蒙蒙的水镜，随后清晰现出燕回的脸，响起一句，“教主。”

他说这话的时候：欢快的青冥剑正好把半篮子拙骨羊搅碎，端正的拖到他手边，哼咛的像是求先生表扬的学生，而噬魂自动自发的将团好的面团抻平裹住陷，娴熟而认真。一只晕转向的胖墩墩的兔子，从一旁坐在矮凳上的夜华脚边的竹笼里出，被噬魂散出的血气一惊蹦到了水镜之前，水汪汪如红玛瑙一般，赶巧对上了燕回的眼睛……

鬼厉颠起一贴神荼，不知是贴还是不贴，思索片刻仍是放弃了，随手丢给一旁望着的团子去玩。

拌好的馅料，擀好的圆面，这成品……

透了光的庖房里，木板上新切好的九孔藕连成一线，青冥剑斩妖除魔是一把好剑，搁在这烟火里亦是咔咔利落，只见那番仔薯在半空中抛了一下，落下来就成了一朵黄色的莲。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排莲就整齐摆在泛光的剑上，嗖一声飞到鬼厉边。

他心安理得的扯了一片云，便跑出去了。

一把曾被用来切菜的神，不用说也是不多见的。

虚黄带走鱼白，也就到了午膳。

连宋掌四海，这一区气候自然是清楚的。小孩子迅速被转移了注意力，从扒着的床边下去，“那我要堆一个好大的雪人！”

检阅的鬼王大工着手里极富赏玩价值的番仔，一双凉丝丝的眸子不带情绪的瞄了一眼青冥剑。青冥剑别的不提，感知危险的本能却是旁的难以企及，立即嗡嗡响着，往夜华缩了一下。可夜华忙着理此地山神送来的灵兽，顾不得理会它。它周散着的金光都可怜巴巴的淡了些，随后老老实实的按照要求切了片。至于待到日后，青冥剑灵凝了实出来，还不时跟底下新出的神炫耀这事也就不多提了。

其实……白乎乎的还比平日好看些。

算了，爹爹喜欢就好……

鬼厉腰间系了蔽膝，修长的手指上蘸了满满的面粉，闻言抬，神色间难得混杂着困窘，“人间过年是要水角的，此地又与我曾见过的不大相同，我从未包过，卖相上……”

这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门口蓦得传来团子好奇的声音，“爹爹，你在什么……”

团子纠结的望了一眼旁边圆台上鼓的角，再望了一眼鬼厉手下被面粉扑满的噬魂，似乎恍惚能看见杀戮四方的炼魂之物此刻冷着一张脸的模样……

鬼厉停了手中的动作，在燕回听来便知是温和，

“恩，碧瑶呢？上次你不说她大约是这月生产么？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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阊阖快下雪了。”

元月里，晨曦微启，门外便已积了尺厚的鹅。他这一家生得好，平时亦是待人妥帖，虽不亲近仍是有不少邻坊送了桃符、对子过来，积着积着倒也是林林总总堆满了一张八仙桌，工且不说致或糙。那红艳艳的簇尖一眼望过去，妥妥当当的，是明亮的很。

这大抵是可以用鸡飞狗

“……好。”

青冥剑半分不随夜华冷淡庄重，可噬魂却一看便知是鬼厉的东西。

没几日后，这北城就真的落了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