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儿明知是因为新近大婚，阴阳谐调的缘故，却不便与忍冬说，只笑："许是你换的发式有理吧。从前天天梳"一字"、"如意"、"架子"不觉得，换了这"牡丹髻"，发蓬蓬的又厚又大，就显得油光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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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与情在里都不是新闻，人死了，不知是被杀还是自杀；捉在床，也不代表当事人真的过。人的命，在这里贱如蝼蚁，轻如鹅。弱肉强食，便是惟一的真理。

忍冬："前些日子听娘娘念诗，是"云髻花颜金步摇，芙蓉帐度**"，又是什么"钗承堕髻"，便想着要替娘娘换换发式，可惜不知这"云髻"是什么样子，又什么叫"堕髻"。问那些女，也都不知，最后还是喜儿说，她们吴中女子常梳这一种"牡丹髻"，我便跟她学了来。我想那牡丹原是花中之王，正合娘娘妆扮，又说是牡丹虽好，也须要绿叶扶持，所以我想，这种发式最好多装饰些钗钿才是。"一边说，一边打开匣子，自作主张挑了一支点翠嵌珠的翔凤步摇、一对掐丝镶嵌的银铃、另有金钿、方胜等，对着镜子密密地排在太后发髻两边，将一个雍容华贵的牡丹髻装饰得金碧耀眼，珠翠琳琅。

吴良辅是没有什么同情心的，他的人生守则只是巴结所有的势力，讨好最高的权贵，无论谁有可能成为紫禁城的主人，他都会忠心耿耿又两面三刀地给予支持。他不会出卖任何人，也从不同情任何人，可以帮助别人的时候，只要没有风险，他一定会帮；但是如果这个人已经走上绝路，再没有机会爬起来，他也会毫不留情地冲上去再踏一只脚，而决不会觉得内疚。他最大的天赋就是，总可以本能地判断出谁将在短期内取得主导的地位，会给他带来可能的利益。现在的局势不消说是母后皇太后的天下，而太后边最亲近的人就是忍冬和素玛。如果他吴良辅可以算是中第一太监的话，那么忍冬就将是后第一女官。他是一定要联合这位第一女的势力的。

忍冬尚不知迎春的死，她正在侍候太后梳，一边涂抹香脂一边说："太后的发近来好像更黑了，"一品"真的这么好用？不但青春长驻，简直返老还童呢。"

大玉

吴良辅笑："我何止一手？臭小子，学着点吧。"他在中度过了二十几年，从大明看到大顺，从大顺看到大清，看到太多的波谲云诡、尔虞我诈。无论是太监女，还是金枝玉叶，有的时候，他们的命其实都是一样地贱。妃嫔们为了邀揽权，彼此勾心斗角，横生枝节，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放过对手腹中的胎儿；太监为了攀高附贵，或是与女对食儿，不惜卖主求荣，残害同伴；至于那些阿哥们为了有朝一日坐上金銮殿，所动用的手段与心机就更加骇人听闻，动辙就是成百上千人的牺牲与倾轧；就连贵为九五之尊的皇上，也要时时刻刻日日夜夜地提防警惕，怕被臣子们蒙蔽，怕被妃子们利用，甚至怕被亲生儿子们谋害。

"原来公公是想送个现成人情儿，饶是杀了人，还要叫亲属谢你。人家说"两面三刀"，公公人，可不止两面这么简单，那真起码要算是"八面玲珑"。公公常教我说人要留一手儿，这便是您老人家的留一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