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程蝶衣，怎么长得像温文呢？

未必，温文真的走进梦里，去演程蝶衣了？

周江五雷轰，本来没有高血压，差点血压高。

难怪，温文说狐狸斗不过他。他自己就是个狐狸。

「人说百花的深，住着老情人，着绣花鞋。面容安详的老人，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在口，能不放就不放……」

那是个勾魂的眼神。

周江看着看着就被眠了。有梅花沉冷的幽香作伴，这一觉睡得特别舒坦。他梦到，梦里，一切的伤害误会从未发生，段小楼和程蝶衣永远的唱下去。

周江整整浴衣，揭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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匀，转过。

周江回过神，发现郁子小姐不知何时站在边，手中托盘上分明是富士拍立得。

微微光亮自竹帘透进来。诱惑就躺在咫尺之遥。

或许，用尖反向旅行。

想法新颖，就是不切实际。周江摇而笑。

周江大脑现在是第五回，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鸟在院子里叽叽喳喳。

阳光下是梅树，梅树下是池塘，池塘上是红漆拱桥，拱桥上分明是他梦里的程蝶衣。

天光大亮，他看了眼表，十点了。边的褥子是空的，温文不知去向。他坐起来，思绪还沉浸在梦里，恍如隔世。

尾音杳然离去。温文指兰花，贴于脸颊，眼帘缓缓打开，回眸之间，波光潋滟。

唱的却是里的那段百转千回的京腔。

温文凤冠霞帔，青衣装扮，看他走出来，冲他抿嘴而笑，打了个亮相动作，和着伴奏，有板有眼的开腔。

「江哥，我就会这一段

他唱功平平，但真情，似乎他多年以来便在苦苦守望归人。周江听得气回，真想如歌中所记，捧他在口，能不放就不放。

周江是被鸟吵醒的。是真的鸟，不是人官。

不，狐狸的、媚，是明着的。温文应该是蛇。悄无声息的潜入，冷不防出击，瞬间要人命。周江突然想起来，他属虎，温文比他小三岁，还真属蛇。他是被这条蛇卡住脖子了。

温文甩着胳膊，大摇大摆过来。

温文的正脸英俊，但他的侧脸是完美无缺。

定了许久，温文说，「快拍，手酸。」他都笑僵了。

突然，院子里鼓乐声起。有三味线、筝、筱笛、尺八、太鼓……整个和风乐队，音质虚幻悠远，弹的却是京戏热闹喧嚣的调子，对比感强烈，有种撞色的韵味。

他想象，他的指腹顺着额平缓的坡度缓步而上，在眉骨的端仰望秀丽的鼻峰，山脊细窄，他得小心别摔下去。鼻尖，嗯，那儿是个陡坡，但人中会接住他。他终于来到嘴，在那里连忘返。经过刚毅的下巴，这段旅途要结束了。他会恋恋不舍的停留在结上。

额、眉骨、鼻梁、、下巴、结……勾勒出连绵的山景线，大自然最得意的作品。周江的手指想在山间漫游。

周江拍了张。照片很快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