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有过远游？”他诧异。

秋姜也笑：“说的好。那些所谓的大儒，自诩忠义高德的伪君子，一于社稷无功，二对疆土无助，却只知否认太后功绩，抓住她的私德多加抨击，此等废人，尸位素餐，皆为梁上君子，无能鼠辈，三娘弃之厌之。”

元晔笑：“三娘已然说过，何必问我？消极避世，是懦夫所为。”又轻声，“晔虽敬重家师，类此政见，却不敢苟同。”

秋姜：“是这个理。”又实在好奇，问，“君以为，竹林七贤，若何？”

秋姜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捂住嘴，四下观望，见没有旁人才在心里稍稍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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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恭有这样的徒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后来天色愈加晦暗，也不见雨势有收止的趋势，元晔便去街边买了一把油纸伞。本来不大的伞，他们二人撑着倒是正好。元晔笑言：“三娘应快快长大。这个，还不如我家六娘呢。她与你同龄，高虽不及你，却不

“不曾。”秋姜低下，想着措辞，“那位士人是家翁知己好友，三娘不过有幸听过他讲学，略知一些见地策论。”

玩的，要是在外逗留被武侯羽卫逮着了，那就更加不好玩了！

秋姜见前面的老翁携着垂髫童子艰难地赶路，面瘦肌黄，看着三餐不继，也心有不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秋姜：“世人晦其淫～乱，君侯以为何？”

元晔宽一笑，低望着她，竖起的食指悄然点在上，轻声：“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如此也极为难得了。”元晔单手背负，忽然有些怅惘，“世间女子，再无文成太后。”

元晔仰大笑：“是非功过，自在人心。若无其善举，吾恐我等北地之人，如今仍是披发左衽，尚未开化。”

后面的话被风散了，几乎微不可闻，秋姜却听到了，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评价。每个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不一样，只要不以己度人，她也不能说谁对谁错。

文成太后当年和文帝一起改革，力排众议，以铁血手腕执政，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更将柔然高车击退于关外，诏书中以“朕”自居，朝野上下，无不畏服。可以说，如果没有文成太后，仅凭文帝一人是难以将汉化政策贯彻到底的。

傍晚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寥寥几个烊归的小摊贩，推着板车着急地赶路。四周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落在地上发出的细微声响。元晔在她旁：“都灵算是富饶之地，晔到过陇川、西北一带，那里土地贫瘠，又常有夷狄扰民，百姓苦不堪言。”他的声音有些惆怅，又有些不忍和无奈。

虽然北魏女子地位高，还是有很多男人看不起女人。文成太后在世时面首众多，汉门大儒抨击她的无数，想不到李元晔居然这么推崇她。

元晔微微一震，低看她。秋姜自知失言，也停下了脚步，抬见他这样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忙：“三娘是听一位士人说的。”

元晔不料她说话这么直白，实在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