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俊也起，仰将樽中酒灌尽。

沈约容子微微一震，面颊更加发红，恍若绚烂的云霞，光彩照人。只听她低声：“‘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但是此时骑虎难下――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转，对秋姜的方向笑：“这是谢家三娘子不日前和家信口一说的，其实家自己也不清楚，也不知有解无解。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让三娘为我们解惑吧。”

元修接着依次敬酒。第一轮下来，哪怕是右边的女宾席也无人怯战。但是，这二轮三轮灌下来，终于有人不住了。

“女郎行何酒令？”元修淡笑。

杨约略一思索，笑：“行觞令是为了活跃气氛，宾主尽欢，那便应以合纵欢乐为主，不应拘泥于形式。二郎觉得，不是四书令、诗赋令、谜语令，还是典故令和楹联令，皆可。”

众目睽睽之下，秋姜只得避席起。一抬，便见沈约容略带讽刺地望着她，仿佛伫定她答不出来，就等着她当众出丑。

点点：“二郎觉得，行何觞令为好？”

“善。”元修略一击掌，对众人，“那修便抛砖引玉，只当起个了。”说罢，端着盛满酒的酒樽避席起，缓缓步下台阶，走到左边首位元俊面前，满饮一樽，随后，将已经空了酒樽微微倾倒展示给众人看。

沈约容低着，声音细：“客随主便，郎君请出题。”

“否。”沈约容的笑容中了一丝狡黠，“请用中的原句回答。”

秋姜目不斜视，缓缓：“有言：‘君子务本，本

“沙场无父子，酒席上也没有尊卑之分，那三娘便不客气了。”沈约容望着他，掩轻笑，清了清嗓音，“邸下听好了。郑伯篇言之：‘书曰：郑伯克段于鄢’。为何？”

那是一个上衫下裙的女郎，梳着倭堕髻，态窈窕，容貌秀美，因为不胜酒力而两靥绯红，低眉敛目，楚楚动人，正是当日和秋姜有过冲突的沈约容。

“好。”元修略一抚掌，目光在她美的面上婉转一转，边隐约噙了一丝笑意，，“‘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下句是什么？”

这算不上很难，元修虽然算不上通读诗书，和还是比较熟悉的，很快答：“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她今日穿的正是上黄衫下紫裙――众人意会过来，纷纷暧昧地笑起来。

“好。”客人纷纷鼓掌而笑。

元修笑：“觞令罢了，女郎勿要见怪。若是觉得在下唐突了，女郎也可出一题目。若是在下回答不上来，便自罚三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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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得了台阶，脸色才略微缓和，对秋姜温和：“三娘，既然是你出的题，那便由你来解答吧。”

元修怔在那里，神色有些凝滞。四周也渐渐安静下来，沈约容本为这难得的脸机会而感到欣喜，此刻却有些后悔了。

沈约容嗔：“邸下捉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