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贵妃冷冷：“本掌后事宜，自然应当赏罚分明。来人，将这个懒怠的刁杖毙。”

潘贵妃自然知这两个执杖宦官的厉害之，见她受了这样大的苦痛也不发出一声，不由赞赏地望向她，语气却极为讥诮：“还是喊出来吧，再过一时三刻，恐怕就没这个机会了。”

执杖的宦官吓得一抖，连忙

秋姜冷冷地望着她：“婢子不知何得罪了殿下，竟要用到这么下作的手段！”

“是你救我出来的？”秋姜有些木讷地回去看青鸾，仍是难以回神。

左右立时搬出准备已久的刑，秋姜尚未申辩一句，已被两个内侍按倒在长几上。执掌宦者阴测测：“谢女史，且受着吧，这是殿下恩赐。”话音未落，一杖已下，力之大，简直骇人听闻。秋姜仿佛听到自己内血肉骨被撕裂的声音，额青蹦起，冷汗涔涔而下，仿佛被雨水浸了。

“文书楼乃先帝诏命所建，珍藏的无一不是珍贵文献，是我大魏历史的传承和荣耀所在。本不想听人狡辩，只问一句，今日是哪个懒怠的狗当值？”潘贵妃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如噙冰，声调越来越高。

青鸾跪倒在地：“娘子恕罪，婢叫不醒娘子，实在没有办法。”

秋姜愣在那里，终于明白过来这是怎样一个大的误会。但是，潘贵妃没给她机会，大声：“都断了手吗，停在那里作什么？”

青鸾依然跪着，来不及起：“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娘子，文书楼珍藏着很多珍贵的典籍经书，在娘子当值时候着了火。这可怎么办是好？”

秋姜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借着她的手起了，神色凛然：“这是有人在算计我。能叫人睡得那样沉，想必不是一般的迷香。你说的对，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忽然，她注意到另三人都没了踪影，冷声，“宇文如谨呢？”

“不知，婢来的时候，宇文中使、刘女飨和周女食都不在。”

秋姜上骤冷，猝然惊醒了过来。

宇文如谨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跪倒在地叩认罪，又：“婢子子不适，只得将一应实务交于谢女史，去了会儿如厕，不料这就起了火。谢女史第一次整理文书楼典籍，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她不少故意的，殿下开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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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殿下到――”秋姜还未想明来龙去脉，西北方向的石子路上便传来宦者的声音，不刻就到了近前。潘贵妃下了肩舆，使女便搬来坐塌，伺候着她坐下。

潘贵妃“呵”的一声，再不去看她，接过使女递来的帕子拭了拭手，掷到她跟前：“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什么人不好勾，竟然想到撬本的墙角。你是有几条命？”

秋姜仍有些迷茫晕眩，闭了闭眼睛，长眼向四周环顾――面前是熊熊的烈火――不知何时，文书楼已经淹没在一片火海中。火滋滋地卷着，仿佛就要扑面而来。热浪翻，搅动着幽幽的凉气，越烤越燥，得她连退了三步。远传来纷沓的脚步声，是娥宦者提着水桶陆续跑来灭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