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过去。

他松开了始终卡着人家脖子的手，掌心贴着那被掐出了淤痕的脆弱肤，轻柔的妖气溢出，飞快地抚平了他留下的所有痕迹。

会破碎。

仅仅是在这相似的柔光下，轻轻地握住那个人的手――像那个人无数次过的那样，心里就会涌起无法言喻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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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手悬在林稚的上空，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他低眼看了看，抿了抿，把林稚的手拉过来抓在了手里。

可惜月光总会黯淡，夜明珠倒是不会，然而那是假的。

果真是他朝思暮想的，是他一度连盯着看都怕亵渎的。

寝里有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澄明如水朦胧醉，就像他在止水峰沐浴过的月光。

魔君也终于在他面前出了真容。

障眼法，巧得差点就瞒过了沈焕的眼睛。

沈焕看着怀里的人昏睡了过去，这才闭了闭眼，敛去了眸中的红芒。

好半晌，他才下定了决心似的伸出手去，及那冰冷的东西却又倏地缩回。

沈焕微微张嘴：“师尊。”

他小心翼翼地把男人摆正了，手掌垫着男人的后脑勺，尽量轻柔地把他的脑袋放在玉枕上，又扯过了一边的被子给他盖上，这才坐在了床边，低着望着他发呆。

这个人曾着这张脸把他牢牢护在后，而今，他在脸上覆了一张面，又心安理得地派人去杀他。

直到现

其实只要掀开那面，就能看见这个人的脸。

沈焕微微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眸中有兽瞳的影子闪过。

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男人脸上覆着的黄金鬼面上。

林稚。

也只有假的才能永远熠熠生辉，真的总

声音很轻，一出口就消散在了空气里。

在他从魔渊里，忍着万蚁噬心的痛，一步一步挣扎着爬出来，一心想着要回去见他一面的时候，这个人，这个给他取字“如晦”，让他个君子的人，高坐于魔界众人之上，香温玉在怀，轻描淡写地下令，杀了他。

好一副标致风貌，好一双情桃花眼。

方才稳稳当当地掐着别人颈子半点不怯的手，此刻竟在微微发颤。

他望着沉沉睡去的男人，能感到自己的心在为之怦然，手上的动作却没再过分一步，脸上的神色甚至有些拘谨，仿佛只是这样抓着那人的手，便已用尽了他全的勇气。

乃至于会渴盼月光能永久地照下去。

这时他才真正地看见了魔君的脸。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

林稚。

就在不久前，他听到这个名字时，还觉得前尘过往皆已随风去，无法再影响他分毫。

然而这样一厢情愿的温存也只持续了半香的时间。半香一过，沈焕的眼睛便又一点点地化作了妖异的红色，他放开了林稚的手，凑到睡着的魔君面前了一口气――那碍眼的面便化作了齑粉，散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