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时从来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林稚震了一下：“话不是这么说的。”

殷季看起来很想把他揪出来揍一顿。

灰衣，博带，眼半耷拉着，又是倦怠又是傲慢，依稀仍然是昔年留仙宗那个让天下人捧着的天才炼丹师。

他的炼丹天赋奇高无比，与之不相上下的，是他的坏脾气。

得师兄一直挂念。”

“哎，等等。”殷季叫住他，“避什么嫌，你带回来的东西，你看看怎么了？”

言罢他便一掐诀输了一灵力进去，玉牌被激活，光华大放，形成了一片光幕，上边立着一个虚实不定的人影。

殷季心里堵得慌，张嘴就想来一句“老子介意”，一眼看到他又透明了些的躯，眼睛一酸，嘴上没把住门，冲动地就改了口：“你说罢。”

殷季望了他半晌，敛去了脸上所有对着林稚时的笑意，冷着脸：“你为何如此糊涂？”

殷季气得够呛：“那你又何必来见我！”

李临时阖眼组织了一下语言，徐徐：“那时候，林师弟刚来没多久……”

明胭听

留仙宗以前在炼丹上并无什么名气，他在这一途上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师父的，全靠自己一路摸索，最后生生地凭着自己的本事，叫留仙宗的名气更上一层楼。

殷季摆摆手：“行行行，我一个人不敢看，你来陪着我。”

“但是，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

封神族早在许多年就在留仙宗里埋下了钉子。说不清是从哪一代的清寂真人开始堕落的，总之一代一代地传下来，止水峰成了徒有仙命的妖窟，不断地向封神族传递着仙门百家的最新动向。

李临时倒也没有把话题转移到他上的意思，兀自在嘴角噙了一抹温情的笑意，对殷季说：“师兄若是不介意，且听我说说前因后果吧。”

李临时似有所感，忽然正眼看了他一眼，认真：“掌门师兄，对不住。”

接过林稚手里的玉牌。指尖相的瞬间，林稚却分明感到了他手指细微的颤抖。

只眉间隐约泛着邪异的红光，像是刺进灵魂的罪证，昭告着他不可挽回的过去。

孤僻，排外，自视甚高，视其他人则都低至尘埃。

他说着望了殷季一眼，未卜先知地抢先：“师兄不必劝了，左右我已经死了，便是执迷不悟，也再不能给师兄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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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临时怔了一下，：“总是要给师兄一个交代的。我这样的人，不值

他无意拆穿，避嫌地转过：“那师兄稍后再叫我。”

在遇到明胭之前，殷季是他心里唯一一个叫他平视的人；而遇到明胭后，他把自己贬入了尘埃。

他顿了顿，又说：“说起来，还没谢过林师弟。”

李临时眼都没抬一下，油盐不进地答：“可能是鬼迷心窍吧。”

他对殷季不咸不淡地了句：“掌门师兄。”

满腹心事的林稚：“？？”

直到林稚出现，突兀地打断了这种“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