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出去，忽然来了神，眉飞色舞地一耸眉，说：“走啊。”

倪秋沿着人行走，呢喃着说：“没想到我一觉睡到九点……”他满怀歉意，“害得你们麻将都没打成。”

费觉不紧不慢地走在一条排水沟里，他踩水，也踩那些透明的塑料袋，打了个结的安全套，皱巴巴的糖果纸。他问倪秋：“你晚一些去茂记，没关系吧？”

“一点都没变。”

“你看这里。”

“这里啊。

或许它躲在建筑的背后，或许它贪恋某朵云的怀抱，不愿离开。

“没事啊，抽鬼牌也很能打发时间，后来我也睡着了。”费觉说。排水沟变深了，他一脚下去，踏到了污水下面，费觉上人行，抬起脚抖。倪秋看到了，弯下腰给他鞋子，费觉跟着蹲下，他和倪秋都用衣袖他的鞋，两双手撞到一起，费觉先笑了出来，倪秋脑袋一歪，看着费觉亦发笑。

楚俏趴在围栏上按着胶布呼，她往楼下看去，在微弱又稀薄的光线之下，她看到了一抹银白色，像是一个人的发，她还看到了倪秋，她笑起来，朝倪秋挥手，但他没注意到她，他和银白发的费觉走在一起。

他断了许多次，重复了许多遍相似的话，终于补上结语。

倪秋默默听着。费觉：“蛇七有个干弟弟，不知什么病，喜欢往外吐口水。”

第7章

倪秋对此持怀疑的态度：“很难吧，附近……不像有人会去逛百货商场的样子。”

倪秋点，缩回手，拉长了衣袖遮住手背，手指也蜷进了袖子里，他问费觉：“要不要打包些宵夜回去？他好像很喜欢吃店里的炸两……”

“这么多年过去了。

楚俏仰望天，或许今天有月亮也有星星吧，但是她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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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北极星最好认，可是我从来没见过，月亮也是，经常失踪，爬到最高最高的天台，离得最近的是飞机。”

他想了阵才接着说：“换成是我也打他，恶不恶心，他要是还在也是败坏黑社会门面，人人都以为古惑仔都像他这么没素质没教养，真是有人生，没人教，嘴巴漏就堵上啊，开摩托车也拜托他一盔啊。”

“走啊。”费觉也耸眉，笑逐颜开，和倪秋加快了步伐往楼宇间的一条羊小巷走去。走近巷子时，费觉仰看了一大圈，高耸的居民楼直入云腹，有飞机从低空掠过，信号灯宛如星火，至于月亮，他找不到。

“百货商场也要

的鸽子楼挡住了霓虹和路灯。

抱怨完，费觉点烟，一拍倪秋，指着前方说：“再耽误你一点时间啊。”

四，到，都是黑茫茫的。

倪秋说：“这里很难有什么变化吧。”

费觉一手托腮，笑着看倪秋：“见到周游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殡仪馆都能分出去一半建写字楼，还被当成风水宝地，里面的业务员各个混得风生水起。”费觉轻笑，“找个风水先生作一作法，说不定人气旺到要排队入场。”

费觉说：“你说这里啊，这么多年。”

费觉说：“十年之后说不定会盖百货商场。”

“那小子……”费觉一叹气，站起来，抖索，说，“他上有人命债，被我抓回来当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