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觉抬起眉：“谁的主意？”

周游仰起掰手指，从一数到了六，看到倪秋从走廊那走过来了。他走得慢腾腾地，还是那件土色的衬衣，那条长到在地上磨出了边的牛仔，脚上也还是那双白袜子，那双塑料拖鞋。

“怎么样？你也想去对门试试啊？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去找她嫖？她的春秋大梦！八成又是和哪个男人下的小畜生，死八婆，这么能生，生了一个又一个，贱命就是好生养！呸！”

“两个。”

周游到了八点五十就从费觉家出来了，他上楼等在倪秋家门口，对门一个穿衩眼镜的男人出来扔垃圾的时候看了他好几眼，男人屋里还有个女人，男人出去了约莫十来分钟才回来，女人给他开了门就开始骂街，骂得男人脖子都抬不起来，还一下一下往地上点。他不停扶眼镜，女人白了周游一眼，关上了闸门，那门后还不时传来她数落男人的声音。

“言叔的主意，说是龙棍本应该是由明爷交给下一任，明爷走了，太子爷这个位置。”

“嗯。”可乐仔要去拿那只烟灰缸，费觉没给，：“医药费要是……”

红虾摇摇，说不清楚，：“消息已经传开了，明天龙选举照常进行，莫少也有份。”

周游指着天花板：“那个你楼上那个倪秋，你没叫他啊？”

“怎么回事？怎么条子突然搞他？”费觉问。

“。”费觉问红虾，“最多能带几个人？”

他们半路买了些菜，莫正楠下厨，费觉把红虾，可乐仔和周游都叫到了家里吃饭。可乐仔新剪了个利落的短发，众人看到都吃了一惊，莫正楠不让他们在屋里抽烟，费觉就和红虾，周游去外面杀烟瘾，可乐仔本来在看电视的，中途被费觉叫出来给他们送烟灰缸。他们四人站在楼转角抽烟，红虾说：“九爷被保释出来了。”

周游：“我在外面等，是不是还在那间仓库？”

费觉推了把红虾和周游：“等下啦，我还有最后一口烟，你们先去。”

周游点了烟，蹲在地上翻倪秋家门口的报纸。报纸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了，版条还在细数隆城黑帮十宗罪，隆城叫犯罪天堂，黑帮圣地，十个男的里有六个和黑社会牵牵连连，不清不楚。

周游低了低，再抬起看过去时，倪秋也看到他了，笑着和他挥手

红虾颔首，可乐仔还在讲电话，费觉看了看他，这时，莫正楠系着围裙出来喊他们进去吃饭。

“不用了。”可乐仔说，短发让他的眉眼完全暴出来，他的眼睛像一种鸟。他说：“我自己能理好。”

“他不在家。”费觉说，“九点多可能回来吧。”

费觉和他回进了屋里，周游正在厨房拿碗筷，看到费觉关上了门，问了句：“诶，那个……”

周游说：“谁拖太子爷下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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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屁快放。”

他等可乐仔讲完了电话才拿起地上的烟灰缸，同可乐仔搭讪，问说：“你妹妹还好吧？”

他还说。

“谢谢。”

可乐仔一抬眼睛，不巧，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屏幕，放下烟灰缸，去了旁边接电话。没人说话了，烟灰缸里的烟灰越积越多，费觉抽完了烟，眉心紧锁，手里不停转动打火机。

费觉说：“你和可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