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寂静的殿内忽而响起重物坠落之声，朱厚照扭看去，却见一物摔落脚边。定睛一看，那却是他的东印玺，刚刚焦适之凭借它入之物！

实罢了。母后病倒，群臣观望，我这十几年糊糊涂涂，如今一朝登上天子之位，不知底下有多少人在看我笑话。我这群皇叔中，又有几个能安分守己，西北本便蠢蠢动，南边倭寇犯境，仔细想来，我毫无准备。”朱厚照静静地说，视线依旧落到那棺木上，里面躺着的人，是大明天子，那才是朝臣们殷殷切切的皇帝，而不是他这位赶鸭子上架的半吊子太子。

焦适之不知的是，自从弘治帝逝世那天起，张皇后便病倒在床，所有的担子都堆积在太子一人上。无论是停灵事宜，中布置，还是朝堂大事，西北动，任何一件事都足以让人手忙脚乱，无从下手。

朱厚照抬看焦适之，但见他满脸怒意，声音冷冽，“殿下何以如此轻慢己！卑职追随殿下多年，自问不是卫士，却也不是黑心之徒！若殿下不是值得的人选，卑职当年为何要舍相救？若殿下今日是如此态度，卑职宁愿六年前同殿下一起溺死在绛雪轩，也不愿今日见到一个贬低自己，怯懦逃避的弱之徒！”他虽跪在地面，掷地有声的话语却如同站在天上，每一句都在狠狠地鞭策在朱厚照上，让他原本呆木的漆黑眸子一点点焕发出明亮的色泽。

自从那日起，除了弘治帝停灵的事宜外，朱厚照再不出乾清一步，独自一人寂然地跪在灵前三日，米水不沾，一言不发。刘健等大臣频频求见，太子一概不理，如果不是今日焦适之求见，不知这样的光景还会继续多久。

对太子而言，这样迟到的宣压在心，重得让人难以轻言半句。

原本满心满眼悲愁的朱厚照，被焦适之这一顿爆发，心里忽而漫上一，那蔓延的速度很轻柔，不带半点侵略的意味，却快速地占据了他全，令他连指尖都在发。

焦适之被哭泣的太子殿下吓了一，手忙脚乱地安抚着突然扑到他上的朱厚照，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刚才还在生气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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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情何以堪！

焦适之是真的生气，气到极，连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听不进任何的声音。

弘治帝的苦心，弘治帝的担忧，他岂能不知，正是因为知，才如此痛苦纠结，甚至升起一种若是他人，或许那日父皇就不会走得

一滴泪水落到鞋尖，继而连珠成串，落脸庞。

太子哭得很惨，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的时候焦适之甚至怕他就这么抽过气去，衣裳很快被打，抱着太子的手本不敢离开太子上，小心翼翼地把比他还高的人搂在怀里。手心不知如何放置，最后轻轻地停落在太子的肩，温热的掌心传达着不属于己的温度，驱走所有的孤独。

他平素虽备受太子信重，却从来不曾踏出界限，从不妄言其他，小心翼翼地守着主仆的关系，犹如守财守着黄金，却从不敢伸手去取他人之物。然今日太子突如其来的自我贬低，让一直深信太子能力的焦适之怒火攻心，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