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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晴连连点，那只鹿像得了天帝的旨意，忙下跪磕，转往林间奔去。盼晴看着衰颓的太言山，满心伤感。

“盼晴山神，是盼晴山神。”传来微弱又惊喜的叫声。

明明二人的衣物都已极尽朴素甚至是寒酸，

短短一瞬，盼晴已化成凡人的模样，她花了点儿小心思，既然他已经知晓自己是个女孩儿，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想起当初变成的孤女，一面之缘便入了翩翩公子的眼，便依着当初的容貌而化，上依旧素白一件麻布窄袖衣裙。

树木枯败，鸟兽皆散。盼晴无法相信眼前萧条的山林，是从前鸟语花香、猿鸣虎啸的太言山，若是缓行看到了，不知多伤心。

回过时，和子煦目光相接，二人都一愣。

“首次收徒，收到的徒儿极有天赋，悟不错。”子煦面带得意，将墨阳剑归鞘，顺着泛紫光的小往西去。

“太言堂庭一脉都是凤族治下的山川，什么时候来的盼晴山神，我怎么听都没听说过？”子煦狐疑的声音响起。

曾经盼晴也在太言山下修养过，沾了缓行的光，被奉为上宾，在郁郁葱葱的山林间惬意地发呆走神过，现在看到遍地的伤痕，心痛难言。

青石垒砌的巨大城墙逐渐展在眼前，城门之上“逸阳城”三个朱红大字赫赫。周围有了往来的旅人村民、骑的差役、挑担的农人、坐轿的美妇、羽扇纶巾的书生。

盼晴屏息凝视，隐隐见得一条带紫光的小顺着崎岖的林间小往西面去，于是抬手指向那一侧。

在山林里穿行。活了这么几万年，盼晴在老树上吃了不止一次亏，再不敢莽撞，规规矩矩小心谨慎地跟在子煦后。几天几夜赶路，竟一路走到太言山下。

盼晴停下步子，见得一梅花鹿从林间跃出，幻化成一位梅花纹披风的年轻男子，直愣愣跪在她跟前，“才几日的功夫，山林间的怪们死伤过半，连土地老都早早卷铺盖逃走了，盼晴山神，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踏上尘世的土地，与灵修之境也没什么不一样。

子煦褪去一贯赤红的锦衣，也着一件清灰的麻布袍，腰间青色的的带子束一，更显他虎背蜂腰。眉眼间既有他自己的模样，又有颜煦的神/韵，说到底，颜煦本就有他自己的气度在里面。

一时尴尬，都闭口不言语，默默踏着野草地与山林间自然而然被踏出的路，继续往西走。

盼晴忙换上谄媚脸，“只了千把来年，那会儿您刚好在星汉里睡着呢，所以不知。”

子煦指向东面，“尘世有大变，你们都往东去。”

“这是魔族的光。”盼晴心一紧，这些外强中干的坏妖，说不定都借了魔的力。

子煦有些意外，“你看得到那紫光？”顺手指指茂密的丛林，“看得到什么？”

☆、威武将军（一）

子煦斜着眼瞟她一眼，嘴角一挑，“一个好好的神，和这些怪打成一片。”笑哼一声，不再说什么，顺着紫气的小路一路向西。

狭长而清澈的渭水，静水深，那一侧，又是尘世。

盼晴用青冥针挑起两片竹叶，念一个诀，与子煦各踩一叶片，飘飘然渡水而去，蹭了他这么久的祥云，到了有水的地方，也该回馈一下，不能只进不出，那可不是盼晴的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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